推开通道口的铁门,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安息荒漠中特有的白『色』沙粒,反照着那一轮初升的旭日;这般刺眼的光芒,令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易行之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玄灵坛主管塞外大漠税收,此番被毁,罗天教很快便会察觉。我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唐雨沐浴在那片灿烂的光辉之中,俏脸上莹白『色』的肌肤似乎也在熠熠生光。

“罗天教的总坛到底在什么地方?”

抬手遮挡着阳光,易行之转头朝唐雨问道。

“此去五百里,西幽国,死海畔。”

“你们罗天教是不是都喜欢藏在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啊?这又是安息荒漠,又是西幽国的。”易行之神『色』纠结,“据说西幽国内七煞地脉纵横,除去国都周围皆是无法住人,农作物也根本不能存活。那片死海更是地脉交汇之地,里面连半条鱼都看不见......”

“否极泰来,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罗天教向来信奉的东西。”唐雨浅浅一笑,“顺带一提,妾身而今已是罗天教叛逆,还请易公子不要用‘你们’代指。”

“这么着急划清界限?”易行之淡笑道,“看起来,你的信仰似乎不太虔诚啊。”

“本就没有信仰,何来虔诚一说?”

“哦?你不是那地位崇高的神子么,听说在罗天教里还挺威风的。”易行之惊讶不已,“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唐雨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那张绝美的俏脸上,此时却是挂起了有些凄楚悲凉的神情,“若是真的地位崇高,妾身在罗天教中又何以会至人尽可欺的地步?”

“你是说,你在罗天教中过得很惨?”易行之有些难以置信,“这不可能吧......”

从崇剑门密室中那位神使的表现来看,提到唐雨这位神子时,那种敬佩之情可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据母亲北冥颜所言,神子历来只听命于教主一人,在罗天教教义中更是罗天之母的象征。这等特殊的身份,唐雨为何却说她是‘人尽可欺’?!

“因为那是一个世间最污秽,最肮脏,并且是最为丑陋的的地方。”唐雨一双美眸中,竟是浮现出了一种厌恶至极的目光,“如果有用,妾身愿意用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语去诅咒它,恨不得它立刻就被人杀上门去,毁灭一切......”

“只可惜,这些年它不但没能灭亡,反而还发展得日益壮大......”

“......”易行之哑口无言。

很难相信,这般堪称是大逆不道的言论,竟然会从那位高高在上的罗天教神子嘴里说出来。

“从进入罗天教第一天起,他们教给妾身唯一的东西,便是如何取悦男人。”

唐雨的话语声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往下诉说着;仿佛心里梗了有很多东西一般,不吐不快。

“上至教主,下至各位分坛神使;只要他们心血来『潮』,便可随时随地召妾身前去侍寝。”

“而这般做的理由,罗天教教义美其名曰‘上达天听’。因为他们认为只要与我这位‘罗天之母的化身’**,就能直接向罗天之母对话......”

“可又有谁知道,他们是真的想与那什么‘罗天之母’交谈,还是仅仅想找个理由玩弄妾身一番?”

“......易公子。现在你还觉得,妾身的地位‘崇高’么?”

“唉......这么些年,你就没想过逃走么?”望着唐雨眼神中的绝望苦楚之『色』,易行之只得轻叹一声问道。

“走,往哪走?”唐雨自嘲般的低笑一声,“在罗天教这等庞然大物面前,妾身的力量渺小得就如同一只蝼蚁。无论妾身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况且,就算妾身真的走掉了,妾身的妹妹又该怎么办?”

听见唐雨的话,易行之登时又想起了她那位已是被罗天教彻底洗脑了的妹妹。

“令妹似乎被罗天教荼毒得不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当年被父母卖进罗天教后,便极少见过面。”唐雨苦笑之『色』更浓,“她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妾身着实无能为力。可她的确是唯一还能驱使妾身活下去的精神寄托;妾身曾无数次试图寻死,或是与罗天教鱼死网破之时,皆是脑子里想到了她,才熄去了那些念头。”

“罗天教对于叛逃者,向来是杀无赦的;妾身若是真如那般做了,自己万劫不复不说,舍妹亦是必死无疑......”

“那你现在为何又敢带我去总坛了?”易行之问道,“不怕你妹妹被你拖累?”

“因为妾身如今已是仁至义尽,再也不欠她什么了。”唐雨轻摇着头,声音很细,“大概算是种自我慰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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