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是农家最忙碌的时节之一,家家户户都要赶着晾晒新打下来的稻谷。于是原本灰扑扑的石板村就变得金灿灿的。房前坡上、村中晒场全都铺满了金色的稻谷。

石板村得名于此处盛产石板,村里的屋舍、围墙甚至是道路都是用天然石板铺成的。原本那些大小厚度都不一致的石板,在巧手石匠的手中,最终叠落成结实平整的墙壁和道路。石板路结实耐用,但时间久了光滑的石板就很容易打滑。

王婶的年纪虽然不大,可年轻的时候生孩子落了病根,干不了重活的她就负责在家里做好饭送到晒场去。她一个人拎着四个人的吃食本就有些吃力,下坡的时候没留神脚下一滑,篮子、瓦罐和她自己全都飞了出去。

她闭紧了眼睛,做好迎接疼痛的心理准备,可感受到的却是一个结实的怀抱,好像还听见一声闷哼?

她稳了稳心神,睁眼瞧见的居然是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心里念着可千万别伤到哪里,上天这次也没让她失望,右脚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很不幸脚扭了。她顿时苦了脸,脚扭了可是麻烦事,原本自己就不顶事,这回还得让人伺候自己,难免又要被自家汉子埋怨了。

“哎呦,这脚到底还是扭了,能不能麻烦小哥先帮我把饼子拾起来,我这……”

年轻人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篮子道:“您说的是这个吧?差点儿砸我脸上,幸亏让我接住了。您别看了,那个罐子让您扔到后面了,那个我可接不住,我先扶您坐会儿。”

王婶算是松了口气,任由年轻人把她扶到路边的青石上坐下,撩起裙摆就看见脚腕果然红肿的厉害。

年轻人微微皱眉:“哎呀,您这脚扭得不轻啊,得赶紧找大夫处理一下,千万可别落了病根。”

王婶疼的直吸凉气,嘴里却说:“哎呀,寻常磕磕碰碰早就习惯了,老骨头没那么娇贵,这点儿伤过几天就好了,别说我们村里没有大夫,就是有大夫我们也请不起啊。”

原本蹲在地上看她伤势的年轻人却笑嘻嘻的说:“大婶,看来您真是有福气呀。”

“啊?”王婶一头雾水,自己无端端地扭了脚分明是倒了大霉,怎么倒说自己有福气了呢?

年轻人从身后的藤箱里抽出一支铜铃,轻轻一摇,音色清澈声传十里,这个声音她也算熟悉,只是看不出这小哥竟然还是个游方的郎中。

王婶苦笑了一下:“看来小哥的运气不好。虽然你是个郎中,可老婆子我却没钱找你看病。”

年轻郎中依旧笑得灿烂:“大婶您放心,我们医者行的是医术,有的是仁心,再说见面即是缘分,怎么能看着您受苦而无动于衷呢。”

说着他就捧起了王婶的脚腕,王婶有心拒绝,却见这后生说话真诚而且笑得让人不忍心拒绝,郎中从背篓里翻出一个扁瓷盒,取了些药膏均匀的抹在患处,王婶觉得一阵清凉,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我就说您有福气,这药膏可是我师傅的独门秘方,活血化瘀很管用的,我这还有两贴膏药。您这种情况只要躺上两天,保管能好得利索!“

脚确实没那么疼了,王婶的心里却开始打鼓,这么好用的药膏,还是他们师傅的独门秘方,想来应该不便宜吧。一想到自家汉子面红耳赤的样子她就又发了愁。

“这药膏真好用,应该……很贵吧?”

郎中笑着点头:“可不是嘛,当年定国公要用三千两银子买这药方,师傅琢磨了三天,最后还是没舍得卖呢。”

王婶听见三千辆银子便开始腿软,她回想了一下,小郎中刚才抹得好像挺厚的,这么算下来……她只盼着别把自己全家都赔进去就好。

“这么贵重……如何是好啊……”

王婶的脸色越来越苦,年轻郎中却突然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大婶,实不相瞒,在下也是身患重疾,要是不能尽早得到医治,怕是……也只有三五天好活了。”

“啊?你……哎呦造孽呀,多好的孩子……“

“大婶不必伤怀,生老病死本是世间之理,无非早晚而已。只是,上天垂怜在下,刚好您这里就有治疗我的良药,不知道大婶舍不舍得?”

王婶原本还在伤怀这个心地善良,笑起来又很好看的后生,怎么眼瞅着就要没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便急忙应道:“舍得舍得,老婆子这里有什么能救命的你就拿去。”

年轻郎中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向王婶伸出了手……

“大婶,你这饼里是不是放大油了?真好吃!这饼吃了不仅能救命,简直能成仙啊。”

郎中吃着王婶给家人做的饼赞不绝口,王婶被他搀扶着往家走,听见他的夸赞倒也不谦虚。

“好吃吧?不是婶子自夸,全村也就只有我有这手艺,要不然你叔也不能娶了我,要不是我这腰不中用……”

“您这是生孩子时候落得病吧?刚才我瞧出来了,可惜年头久了点。一会儿我给您配几副药,配着膏药用上,去根是不能了,不过干点儿重活儿应该不在话下。我是真觉得您这手艺应该去城里开个铺子,就这饼,卖五个钱一个肯定有人买!”

“真的呀?老天爷!”要不是王婶的脚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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