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房夫人领着几十个子女围绕在鲍春冉的身边,高矮美丑各不相同,可是竟然没有一个跟鲍春冉长得相像的。再看这十几房的夫人,有的行为粗鄙,有的仪态端庄,却不约而同的和鲍春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说这当中没有隐情,那他江屿情愿去麻风岛上住上三年。

梁书毕竟一夜没睡,被秋日的暖阳晒了一会儿便觉得十分困倦,两只眼睛眼看就要闭上的时候,江屿突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梁书一惊,还以为自己打盹被人发现了,下意识地解释道:“啊!我没睡!我没睡!”

等梁书回过神来才发现,几十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向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恼怒的看向江屿,江屿却装作无辜的样子抬头看天。

鲍春冉轻咳一声:“退之,这几天辛苦你了。想来昨晚你也没睡好吧。眼下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你和江先生先下去休息吧。”

梁书正要解释,江屿却在下面拉了拉他的袖子。梁书眼珠一转,猜到江屿是有话要跟自己私下说,便红着脸应声退出了小院。

“江先生,你可是有了什么发现?”

两个人走出内宅,循着水榭上了荷花池中间的一座凉亭,此地四周空旷不虞有人偷听,正是说私密事的好地方。

江屿用袖子掸了掸石凳,示意梁书坐下。待两人坐好之后,江屿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梁兄,你可知道鲍将军为何……钟情于老妇?”

听闻此言,梁书险些从石凳上跳起来:“江屿!你还有没有点儿正经事儿了?!这是人家的私事儿,跟眼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江屿不急不恼,示意他收声:“梁大人可否先回答在下这个问题?”

梁书压下心中的火气,耐着性子说道:“原本没听说鲍叔父有这种爱好,家父每每讲起军中往事,说到别人的时候,大都会讲一些轶事趣闻,但提到鲍春冉的时候,却只会夸赞一句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大约是从五六年前才听说他纳了许多老妇做妾氏。”

江屿继续问道:“梁大人觉得鲍家的门风如何?”

梁书皱眉:“外面有许多传言,说鲍叔父性情乖张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癖好,可真正熟识的人都知道,鲍家的门风甚严,鲍家的长子鲍宣从不惹是生非,就算在文官中他的口碑也是很好的。而且鲍家上下和睦,从没听说他家后宅有过不睦的事情。”

江屿点了点头:“梁兄有没有觉得鲍家的这些妾氏之间的关系有些过于和睦了?”

梁书愕然:“你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啊,人家家庭和睦也不行吗?”

江屿耸了耸肩:“我是问你没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有种……同村相亲的感觉?没有高门内宅妇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反而互相接济相互帮助?”

梁书歪头想了想,觉得似乎却是和自己家里的感觉不太一样:“你这么说来,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意思。我爹的那几个姨娘好像一直都在暗自较劲。哎?鲍叔父的这些姨娘好像真的挺和睦啊。”

江屿向前探身,靠近梁书之后低声说道:“刚才的那些夫人们,他们的子女跟鲍将军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

梁书无所谓的撇撇嘴:“那些本来也不是他的子女嘛,刚才我就说了,鲍叔父是五六年前才开始纳妾的,而且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半老徐娘。这个年纪的女人如果没有孩子那才算奇怪吧。”

江屿做了个了然的表情,继续问道:“梁兄知不知道六年前鲍将军可曾遇到了什么变故?否则怎么会突然喜欢老妇呢?”

“鲍叔父原本是北境军右武卫将军,十年前在幽州防御战中因为冻伤失去了四根脚趾,因为不再适合骑马作战便调离了北境军,因为军功卓著就被调任到重庆路,后来一直升到如今兵马都监的位置。这期间一直顺风顺水,没听说他有什么特殊遭遇啊。”

江屿皱眉沉思了片刻:“那么六年前,北境军中尤其是右武卫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梁书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是了!八年前右武卫有一队骑兵骑押送俘虏修建皇陵,在景陵驻守了一年之后奉命归建,回程的时候整队骑兵全都莫名消失了!当时先帝病重,兵部便把这件事儿压了下去,后来就没人再提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江屿扬了扬眉毛:“这队骑兵可是归莫将军直属?”

梁书摇摇头:“那倒不是,听说这一百骑兵是右武卫中的伤兵,多少都有些残疾,按说押送俘虏到景陵之后便可解甲回乡的,连抚恤银子都领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景陵又驻扎了一年,之后更是彻底失踪了。我记得莫叔叔调职好像也是那段时间,不知道是否也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失踪军士的家眷后来如何了?”

梁书耸了耸肩:“还能如何,反正也没几个钱,兵部重新发一份抚恤银子呗。”

江屿惊讶于朝廷对底层军士性命的漠视,讶然道:”这样就完了?“

梁书显然会错了意:”当然没有了,兵部担心他们诈死骗钱派人盯了好一阵子呢,听说还真有几家莫名失踪的。“

”再然后呢?“

”再然后?当时先帝病重,吴尚书担心有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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