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雨又吃不下饭了,明明是个阳光明媚的秋日清晨,不是应该秋阳弄光影,忽吐半林红吗?怎么轮到自己这里,就刀光剑影生离死别了呢。

太夫人今天不仅没了胃口,甚至连说笑的兴致也欠奉。蕙娘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一边嚼着腊肉,一边给自己的祖母讲说她是如何给大奶奶处理伤口的,听得刘夫人更加没了胃口。

蕙娘的母亲踢了没心没肺的女儿一脚,这才让她住了口。蕙娘住口之后,饭桌上便只有零星的碗筷相碰声,江屿坐在那里,连外面鸟雀扇动翅膀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放下筷子,碗筷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可太夫人的声音却十分低沉:“从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呀?”

一桌人全都停了筷子,眼巴巴的瞅着刘从雨如何作答。刘从雨在胖脸上艰难的挤出了一个笑容:“祖母从雨哪儿敢……”

“啪”

太夫人不等他说完便一巴掌排在桌上,震得他面前的碟子都跳了起来。旁边的刘夫人赶紧上前安抚,查看太夫人的手有没有受伤。太夫人一把甩开刘夫人,颤声道:“你说,青鸾好端端的待在佛堂怎么会受伤?天声又是怎么被人打了个半死?你……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光天化日来我刘家杀人,这是当我老婆子死了吗!”

刘从雨擦擦头上的汗,小心地回禀道:“祖母息怒啊,孙儿也没想到那狗贼竟然伤人啊,不过您放心,江先生看过了,都没大碍的……”

太夫人并不理会刘从雨的解释,她把视线移向窗外,几只鸟儿站在一根丹桂的枝杈上叽叽喳喳,带得那几片枯叶跟着微微摆动。

“从你祖父把那东西拿回来我觉得不吉利,我就没见过那么难看的弥勒佛祖。那料子还不如我娘家门口的石狮子呢。可他每天晚上就抱着那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看到死也没个说法。到你父亲那辈儿可好,连功名都不要了,好歹还留下你们哥儿俩……唉……后来我就指着你大哥,他倒真是块读书的料子,可……可这老天爷就跟咱们家过不去啊,怎么就让他遇上了那个女人啊。科举也不考了,非要跟着她浪迹什么江湖!”

老夫人说到这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刘夫人赶紧改帮着拍打后背,好一会儿才顺过来这口气。由刘夫人伺候着喝了口水后,太夫人重又陷入回忆,可能是刚才咳得太过厉害,此时嗓音有些沙哑。

“他竟然捎话回来说……说他不考试了!他要娶那个贱人一起浪迹江湖,他连这个家都不要了!好在他还算孝顺,听说我病了就回来了。哼,要不是老婆子我命大,还真就让他给气死了!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新过门的媳妇也不理,窝在那间烂屋子里又去研究那个劳什子。”

老人的眼中漫上雾气:“结果呢?还不是一无所获?造孽啊,可怜青鸾这一辈子……到头来还要挨上一刀。”

雾气终于化成两行浊泪,划过岁月的沧桑,最后落在光洁的桌面上。

“从雨,我不管你怎么做,你去把那贼子给我抓回来,老婆子我要问问他,到底我们刘家那里得罪他了。”

刘从雨点头:“是,祖母您放心。我也想看看这贼人究竟是何模样,我定要手刃仇人!”

饭厅中一阵沉默,耳中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打破沉默的是一个温和的声音。

“刘大人,您还记得早上的纸条吧。您说笔墨纸张都是佛堂里的应用之物。”

“没错,嫂嫂平日抄写经文用的都是这些。”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刘大夫人可曾与人结过怨吗?”

“结怨?”刘从雨几乎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我那大嫂每日不是诵经就是抄写经书,平时连佛堂都不出,你说她与人结怨?这怎么可能啊!”

江屿揉着下巴疑惑道:“可是佛像在一楼的佛堂,而刘大夫人倒在二楼。你们过去的时候佛像还在。而我看到大夫人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在哪里躺了很久了。凶手伤人之后有充足的时间拿走佛像,可他为什么要一直留在二楼不走呢?这说不通啊。”

刘从雨皱眉沉思,良久后才喃喃道:“莫非司空易是要逼迫嫂嫂说出佛像的秘密吗?”

他转向太夫人问道:“祖母,我大哥真的没解开佛像的秘密吗?他临死之前不是单独跟大嫂说过什么吗……啊,我记得,您也……”

太夫人面沉似水,冷声道:“他什么都没跟我说,至于他有没有跟青鸾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江屿轻轻叹了口气,想来这也是老夫人心中的一桩隐秘。他对刘从雨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做些防范,若是司空易是因为佛像的秘密而伤害刘大夫人,那么只怕太夫人这里也有危险,毕竟昨晚……所以太夫人这千万不能离开人。”

“哼,他要是敢来,老身到想见识见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江屿苦笑着继续说道:“刘大人,昨夜府上夜查的时候,可曾查过令兄嫂以前的居所吗?”

“管家说房门上锁链完好就没有进去……唉……大意了,司空易这样的人怎么还用得着去开锁呢。”

刘从雨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妥。司空易这样的轻功高手翻墙越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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