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清酒红人面财白动人心。原本还准备取笑江屿的闲汉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全都直了眼,江屿更是喜出往外。这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五两,足够他在这里丰衣足食的过上一冬。

江屿把银子和龟壳揣进怀里,哼着小曲儿收拾好摊子之后便也起身走了。雪越下越大,转眼间街道房舍便铺上了一层白色。没了活计的闲汉们也不沮丧,他们自然有地方打发时间。摊贩大都收了摊子准备回家,商铺的伙计们也都百无聊赖的蹲在门口看雪,风雅些的老板还会端着茶壶出来赏赏雪景。平日喧闹的东市转眼间便褪尽繁华归于寂静。

江屿走得很快,他要赶到关帝庙去买王婆婆家的烧鸡。街上的人越来越少,虽然现在还是下午,可天色已经暗的像是傍晚,关门上板的店铺越来越多,江屿的步子也越来越快。客栈里虽然也有烧鸡,可那味道实在没法跟王婆婆的手艺比。他想起那天在曹家酒铺,笑容可掬的杜老实在他面前打开了那个荷叶包,从那天起,江屿就认定只有王婆婆做的烧鸡才是师傅口中说的那种良药。

王家老店就开在武圣街,斜对面就是武祖关帝庙的东门。江屿赶来的时候王老板正要关门上板,江屿是熟客,两人寒暄了几句,王老板很大方的给江屿多切了二两猪头肉。

江屿抱着荷叶包回到了白茫茫的街上,一边走一边算计几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突然就这么走运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走错了方向,往前再走几步便是杜老实的家了。江屿又想起了那个笑容可掬不善言辞的小老头,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杜老实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冬梅给他摆了炭盆让他安心修养。她自己和李婶子一起坐在床上给曹隆盛缝补衣服,自打让曹隆盛去作坊帮忙,每天回来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些破洞。

李婶子指着夹袄袖子上的一片布忧心道:“你们这酒作坊这么危险吗?你看这袖子给刮的。”

冬梅叹了口气:“我也纳了闷儿了,那酒作坊里连个带尖儿的地方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上哪儿弄这么多口子回来。”

“哎我说冬梅,依你看他这人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跟婶子装傻!”

冬梅醒悟之后羞红了脸:“婶子!你说什么呢!他是我表哥!”

“你们这都哪门子亲戚了,你就说觉得他怎么样吧。”

冬梅一张脸涨得通红,李婶子一看就明白了姑娘的心思。正要往下说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有拍打门环的声音。

“嘿呦真是不禁念叨,怕是今天雪大,隆盛他们也早下工了,你快去开门吧。”

冬梅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道:“婶子你可别跟别人瞎说啊。”

外面的雪很大。冬梅小跑着来到大门口拉开大门一看,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满身白雪的江屿。

“江先生!您怎么来了!”

江屿笑嘻嘻的从怀里取出烧鸡:“路过,我来看看你爹。”

“您快进来。”冬梅赶紧把江屿往屋里让。一边走一边冲屋里喊:“婶子!江先生来了!”

江屿进屋先向冬梅问了杜老实的情况,听说他近来神志总不太清醒后便忧心道:“只怕你爹爹的脑袋里存了淤血,一会儿我再看看他吧。”

冬梅点了点头,一说起她爹她的眼眶就微微泛红:“您说我爹还能好吗?”

江屿安慰道:“你爹爹的头撞得不轻,现在的状况说起来也是正常的。等会儿我再看看,用些活血化瘀的药应该可以恢复的快些。”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以他的经验来看,杜老实或许会留下一些残疾。

“您是说我爹爹还能好?”

江屿把手放在脸上试了试温度,觉得没那么先前冰了便起身说道:“走,带我看看你爹。”

冬梅把江屿领到杜老实的房里,睡梦中的杜老实似乎闻到了江屿身上的香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沙哑着嗓子咕哝道:“哪儿来的烧鸡啊。”

冬梅顿时红了眼眶,又好气又好笑:“爹!是江先生来看你了。”

江屿拉过杜老实的手,一边诊脉一边说道:“杜老板啊,我可是带着王婆婆烧鸡来看你的啊,你得赶快好起来,要不然这烧鸡可就没你的份儿了啊。”

杜老实笑眯眯的看着江屿点了点头:“唉呀,给您添麻烦啦。”

“不麻烦,我也是路过。唉!冬梅,你赶紧给你爹扯条鸡腿过来解解馋,你看他口水都流出来了!”

“先生您又取笑我。”

杜老实嘴里嚼着鸡腿,心满意足的跟江屿聊着闲天。江屿又安慰了他几句之后就出去给他开方子。房里只剩下杜老实父女二人,杜老实让冬梅从他的枕头里翻出一张纸。

“冬梅,这就是咱家酿酒的秘方,今天爹爹就把他传给你,你可收好了。”

“爹!”

“你这孩子,让你收好你就收好,爹爹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事,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走到哪儿也饿不死。”

“爹爹您别瞎说,江先说了您能好起来的。”

杜老实咳了几声:“谁都有个三长两短,这都是命,你听话好好收起来,隆盛这孩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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