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景之眉头皱了皱。

他才不会承认,这个女人是他媳妇儿!

但在娘亲的面前,他也不好说些啥。

“我知道,您放心吧!”少年轻声道。

周氏这才欢喜的点头,将儿子和儿媳妇送出门。

到了村口,前头就是出村的大路了。

周氏又叮嘱了曲景之好几句话,再拉过楚桐的手交代这她务必要好生照料着他。几句话她变着方式囫囵说了几遍,最后曲景之都停不下去了。

“娘,别再说了。你再说下去就得中午了,到了那边天都黑了,晚上的路可不好走!”

周氏这才收了声,“行行行,那你们赶紧上路吧!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楚桐应下了声,就跟着曲景之往外走去。

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半里地,回头还能看见周氏正站在村口,还在盯着他们的方向不舍得离开。

虽然这个婆婆性子软糯了些,对曲景之的份慈爱是实实在在的。

前世,她在庄子里长大,虽然张妈一家待她一向很好,但他们始终不是她真正的父母,她想要的是来着父母的宠爱和关心,而不是慈爱里带着几分恭敬……

她想着,心里又有些闷闷的发痛了!

从离开曲家开始,曲景之也许久没开腔了。两人就这么毫无声息的往前一直走着。

楚桐的娘家东富村距离曲家所在的溪水村有二三十里,两人光走路的话就得走上一个多时辰。

巳时,他们就到了东富村。刚踏进村子一步,就有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看见了,打了声招呼,眼睛就一直盯着楚桐身边的曲景之瞧。

这楚桐他们自是认识的,可这外男……是谁?

要说在这东富村里,楚家是大姓,这满村子里的人,八成都是姓楚的,除了少数的外姓人,全村都是亲戚。

如此,便有几个好事的妇人碰见了楚桐和曲景之,少不得询问一下。

“呀,楚桐回门了?”

一边说着,她们的目光就往楚桐的身边扫了扫,在发现只有曲景之那么一张生面孔的时候,她们都愣了愣。

“楚家丫头,你这带回来的是谁啊?”

“楚桐,今儿是你回门的日子,这小子莫不是你男人吧?”有婶子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楚桐瞥了眼身旁的曲景之,淡漠地点了脑袋。

“还真是啊!”

几个妇人皆是一愣,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不可能吧!”一妇人不信,又打量着曲景之,“他才多大啊?眼瞅着比你都还小吧,我可记得你伯娘说,你的夫婿年岁和你差不多的!”

“我十五岁了。”

曲景之板着脸,淡漠地开了口:“上个月刚过的生辰,已足十五。”

几名妇人:“……”

既然人家都信他们说的话,她也没必要多说,于是她拉着小相公的衣袖,不再理会那些妇人继续领着他往楚家的方向而去。

待到曲景之与楚桐走远,她们便窃窃私语起来,用着自以为小声的音量。

“哟,这还真是她男人啊!瞧这身板儿到底是小了些,只怕那方面的时候不行,有心无力吧?”一个脸皮厚的大婶贼贼的瞅了眼曲景之的背影,咂舌道。

就算曲景之还是个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小处男,但是以前在私塾时,也有成过亲的同窗,听他们说过。

所以,他自然明白那婶子口中所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更而论,他这也才成婚两日,听到那话,不由满脸涨红。

这些农妇真是嘴碎的主儿!

楚桐内力深厚,耳力一贯好,自然也听见了。不过她面上仍是淡淡的,以前在军营里除她一人是女子外,其他皆是男子,成了婚的男子也不再少数,像这样的荤段子楚桐不知听了多少。

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身后的妇人依旧热火朝天的聊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记得那天迎亲的人不是他!”

“是啊,我记得那天过来的是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

“啊,我想起来了!”一旁的刘婶子突然叫出了声,“那天,我倒是瞅见过这个小子,当时大家伙都还笑话新郎官那么大一人娶个媳妇儿还手抖呢。就站在我身旁的楚二婶子眼尖,她盯着新郎官身边的那个人看了半天,说他长得真好,人也斯斯文文的,看模样倒像是个读书人。看着年纪不大,还说等楚家丫头回门,向她打听这个人来着,好把她家的三丫头说给他!”

“……”

也就是说,那楚二婶子看上的女婿摇身一变成了楚桐的男人。而那天,大家都以为是新郎官的那人却是个局外人。

……

“楚桐?”

一道清朗的男音忽然在楚桐他们背后响起。

楚桐一听有人在叫自己,身子一顿,转过头望去,只见一个身高近八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纹的青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褙子。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的冠带,唇角一颤,斯斯文文,倒有几分气度。

“骏生兄。”见是孟骏生,曲景之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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