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温煦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瓦顶,射在庙宇角落的两个人身上。

王幼云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细缝,又受不住光线刺激,急忙伸出衣袖当了挡,忽然又感觉肩膀上凉飕飕的,转头一看,当即耸肩将还未睡醒的宋池推开,骂道:“现在还能流口水,你池少爷当真会生活啊!”

宋池在地下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边伸懒腰边说道:“怎么都他娘的要见鬼了,还不能让本少爷舒坦一回啊!”

王幼云抖索这肩上的打水印,丧气道:“好不容易弄了一件新衣裳,又给你糟蹋了。哈!想到那醉八仙的鸨婆,见到你那一袋子的石头,你说会不会悔到磕墙?”

两人此时感觉已将到了黄泉路上,不再那般患得患失,反而能够谈笑风生,仿佛能够在地下也能闯出一片伟业来。

宋王二人捧腹大笑,东拉西扯走出了好一段距离,还没有等到牛鬼蛇神来接他们,忽然宋池大叫一声,高嚷道:“我们现在还没死,看来这毒药是慢性的。”

王幼云欢喜道:“我们也没有被那些铁鞑子发现,多半是他们追远了。”

官道上还遗留着一些破鞋,锄头,箩筐什么的,可知这些地方的已经是人心惶惶,大多的人都在往南边逃窜。

宋池道:“我们这样子下去必死无疑,何况我们兄弟还未建功立业呢,这样子死去也就当个小鬼头,必定难以甘心!”

王幼云顿时又跟一个泄气的皮球似的,点头道:“可我们这估计正被国通缉呢,你有什么计划?”

宋池胸有成竹道:“本来最好的还是往东走,回到京州城附近那里应该最安,可我又怕遇上赶来的鞑子,不如我们索性就往南边走,遇到什么成县乡镇就设法留下来,寻个工作,再把我们体内的毒解了,置办一身装备,再继续我们的投军大计?”

王幼云觉得有理,两人捡起地下的破衣服烂鞋,给自己换了一身装扮,再把好不容易弄来的新衣裳用麻布包好,绑在背上,往南边走去。

一连走了三天,遇上了一个小村落,像是十多户的猎户山村,刚刚入夜,各门各户都已经不敢亮灯了,可知这战乱苛政之下,百姓都是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

二人终于感觉到自己所在的世界还是人间,朝着村落走去,蓦地村口犬吠之声大作,栓着的一群巨型恶犬争相朝他们发狂。

两人暗暗心惊,一时进退难定,顿时感觉沮丧,人家村口栓几条狗就比自己强了,刚想离开。不过幸好村中还有及时出来把他们留住,看他们年纪不大,穿着破烂,长得还算不赖,热情招待,让他们留宿了一晚。

他们也是盛情难却,半推半就,就答应了。翌日清晨,他们问了大县镇的方向,拒绝了那村长的传艺和招婿,又偷偷上路去了。

两种终究少年心性,走着走着就把那毒药忘得干净,还有说有笑。再走了十三日,鞋子都烂掉了好几双,来到了丹凤府淮水中游定远县南边,一个叫阴陵的大镇上,估摸着有那么千多户人家位于潘阳湖东北部,人丁兴旺,石桥瓦屋鳞次栉比,是一个依水而建的典型江南城镇。

规模虽然只有定远的四分之一,没有什么高大的城墙,但他们一看见这环境就中了心意。

主要还是被那镇上的妇女婆娘穿衣讲究,把她们身上的玲珑和汹涌都展现淋漓尽致。踩着绣花鞋,走到大街上妖娆多姿,还是成群结队地招摇过市,看得他们心里痒痒的很。

但囊里找不出几个子儿来,让他们无比沮丧,腰杆弯曲,他们还是两个饭都吃不饱的小混混。

镇上的店铺都是前店后坊的做派,充分利用了河道水流的便捷运输货物,他们在街道上寻了好几遍,心想要是见到他们玉貌的通缉令,那立即逃之夭夭,可寻了半天,悬赏令的屁影都没见着。

反而见到了一大堆标着“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的红巾军征兵募卒的告示,字虽然写得中规中矩,但勉强乃能辨认,两人大感前途有望,欢呼一声,沿街游赏,引来一大串异样的目光。

找了个隐晦的地方换上他们珍藏半月有余的衣裳,大模厮样谈笑风生,让那河道边上的年轻女子笑脸相迎,见他们两个各具奇相,相貌不凡,却又骨瘦如猴,眉挑目语间尽是调笑的意味,宋池把这当作赏识,惹得他们两个差点心花怒放。

自出生以来,他们哪有受过这种赏识,顿时信心大增,暗忖在这娶妻生子,也是不错,再不去投什么红头义军了。

当时还在京州,他们不满现状,整天被打个半死,因此就想着发达学武,讨回公道。到了这里,如出世外桃源之境,美丽女子遍地走,那里还有什么不满,立即改变了心意,决定要学书考功名,在讨她几个俏娘子,岂不是风流快活一辈子?

宋池瞥见街道上多间青楼,搂着王幼云挤眉弄眼道:“嘿!当初京州城的人家,多数十三四就有定亲,娶小媳妇的了,你我都这般年纪了,还是童子身,是否练童子功练到老?”

王幼云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用之前那一招?别到时候又被人家喂药吃,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份像样点的工作,安定下来,再寻个靠得住的大夫,把身上的毒解了,到时候才能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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