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着泥土气息的晨风扑散着面上的热量,肖逸持着“横刀”放眼四野,远山薄雾,长空鱼白,自由的活力让他兴奋的脸颊通红

更忍不住长啸三声,急切的想要这世界感受一下自己的存在

上下作一番细审,整体来说还不错: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略显消瘦的体格,束着一套皂色的捕快衣装外搭一件浅红色的背甲,又贵在拳脚功夫自小习来,整个人的精神气度自透着一股子的锋锐

稍远处,那茅屋外传出的狗吠让他抑制住了想要奔跑一场的冲动

努力的让这具身体的原记忆配合着大脑和肢体,这样才不至于让人察出更多的不妥,毕竟一个从坟墓里走出来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当做神鬼来收拾的

屋外老狗的不安早引起了老李的注意,此时桌角的油灯已经点燃,昏暗的灯光映在他显得病态的脸上,那是一种少见的“阴白”,是长年累月在这等葬墓之地生活的特征

不用从窗口去看外面的“光景”,门边一张杉木矮几上的简易沙漏,显示着现在刚到卯时

他知道,若是换做普通人,现在出去还是需要把那盏手提的白灯笼点着的,但自己则是不需要。生活的环境,让他的目力要远超常人许多

取下墙钉上一把满是缺口的钢刀,推门出来,那院中老狗向他望了望就跳着跑到前面去领路了

记忆中是存在老李这样一个人物的,毕竟捕快这一行,差不多总是能和死人“打交道”的

肖逸不想吓到这个老人,远远的看他提刀上来就大叫道:“我不是鬼,你看你家的老狗就一点也不怕我”

在各种传说里,狗和鬼怪从来都是势不两立的,特别是黑颜色的狗,老李家的这老狗就是条不带一丝杂毛的黑狗

老李早在肖逸见到他以前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即便对方真是鬼物,他心里也不会起任何波澜,能在这样一个环境生活多年,还有什么他是没见过的呢?

等两人近了,老狗并不再叫唤,摇着尾巴跑到肖逸身边,希望他的大手能像以前一般在自己的脑袋上抚摸几下

肖逸笑了笑,摸着老狗的脑袋向着老李道:“世间之事真是奇妙,本捕“假死”而葬,却又被两个盗墓的蟊贼给救了出来,所谓福祸,真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啊”

老李“阴测测”的目光盯得肖逸汗毛倒竖,半响才听得他那破风箱一样的声音道:“肖捕快福大命大,能死里逃生,总归是美事一件,如今天未大亮,何不到陋舍小酌一杯压压惊”

肖逸道:“在下心系老母,又恐这“死而复生”的境遇教人误当做鬼物打杀,所以小子斗胆,恳请老丈陪送一程,以蔽口舌”

老李点了点头道:“该当如此!”

。。。。。。

张铁生的母亲是胡女,所以制得的胡饼十分地道,足可以称得上是远近闻名了

取上好的面粉,掺入恰到好处比例的水,再搁少许盐反复揉搓至面团光滑紧凑,等醒上一段时间,拉成长条,切成拳头大小的剂子,再取剂子用面仗擀开,裹上核桃碎,而后反复擀成中间薄,外圆稍厚的酥皮子,撒上“斯亚旦”,放入饼炉内烘烤半个时辰即可

第一炉饼子,总会带上些许的“生炉”气,坐在铺外食桌上的“更夫”麻三,“夜香嫂”朱芳,和巡夜的衙役邓九偏就好这一口独特的“异香”滋味

滋溜溜的灌一口暖粥,就着胡饼和小菜,这些豆沙县内的第一拨食客,直觉浑身舒坦,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振奋了起来

每到这个时候,最高兴的就是张铁生了,他喜欢看着食客门心满意足的样子,手上擀面皮子的劲头,也就越发的卖力起来

当然,手上下着功夫,眼睛也并不闲着,毕竟是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个眼力劲,来往的过客也许只需喊上一嗓子,就能成为一个“地道的上门客”。比如恰当的时候他就经常会这样吆喝:嘿,地道的新疆胡饼子诶,不地道不要钱嘞!”

远远的就瞅到那边巷口里拐出来两人,张铁生就特意上了份心,等人挨得近些时,把眼一瞻,立时骇得一个激灵,倒跌着发一声喊:“我的个妈呀。。。”几步抢进铺子里,“噼啪”两响合上门扉窝在门槛子上瑟瑟发抖

正埋头吃饼的三人听到呼喊和关门声,都诧异的扭头看了看铺门,此时又听得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便都向着那处望去,就见着昨日里已被出葬埋掉的肖捕快提着横刀,伙着那坟园老李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三人一时給吓得呆了,直挺挺的愣在了那里,隔得十数息,才从朱芳和麻三的口里发出两声“凄厉”的大喊:“啊。。。”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倒是邓九因平日里与肖捕快交往甚密,自然的,就并不如何的害怕那“鬼魂”,更何况那“鬼魂”身边还跟着一个老李哩

既然不想着跑,那么与对方沟通的最好切入点就是对老李的试探

邓九起身抓起食桌上的佩刀,一双虎目炯炯生灿的盯着走过来的老李道:“来人可是墓园老李!”

老李走着抱拳道:“正是拙汉,肖捕快福缘深厚,假死得生,未免多有惊扰处,这才一路相送,未曾想才入街市,便遇见邓衙役,想来也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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