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家大宅坐落在东城门西侧的“羽画坊”,卧邑之墅,盘占着坊街南端的大片地界

天然生漆做底,染漆做色的墨青大门扇,好似涂蜡一般,清澈透亮,肃穆大气。近一丈处,正前方立有一幢丈许多高的“照壁”,壁体是“金花米黄”色的大理石堆砌匠雕而成,俊挺拔秀,形态古朴,两面镌刻各色寓意吉祥,和富贵的图案

照壁与宅门之间左右,镇着一对“怒目炯然”的雌雄铜狮,越过这铜狮,就是“抱厦”,若举目一瞻,可见朱红色的厦顶之上,悬着一张红底金漆的匾额,上写:“忠勇无双”四字,乃是高祖皇帝“项霸”御赐之物

原来这青家祖上有一叫“青霆”的人物,乃是跟随高祖黄帝御驾出征时的一员随身偏将,只因潼关一役,敌对“吐谷浑”部落之中,竟募有一员善使大弓的悍将,其天生神力,臂开可御五石,在近七百米开外也能射出有精准度的箭矢,猝不及防之下,那“流矢”忽然而至,向着高祖皇帝胸口激射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众惊怒声中,一阵急促而果绝的踏步声凭空而起,电光残影乍闪,却是青霆施展出生平绝学“掠云步”飞步流星般的扑了上去,用血肉之躯捍卫在了皇帝的周身。。。

青霆死后,青家就得到了这样一块御赐的匾额

匾额下方绛柱之上,嵌着一副金漆的楹联:绿布青衫恬阔贾,金戈铁马威武家

此际临近酉牌时分,一辆精致富贵的马车自北朝南缓缓行来。车舆右侧,从着一骑青鬃马,马背上那意气风发之人,正是那察公子“察葵”

“吁。。。!”

察葵按下辔头,右腿一蹬,踏着马镫翻身跳下马来,将缰绳交给迎过来的肖家仆人牵了,便几步走到也已停下的马车前,此时青箐亦打起轿帘走了下来

看她:身段磊落,英姿窈窕,残阳余辉之下,更添了几许女儿家的韵美

察葵眼前一亮,不觉有些心猿意马

“有劳公子相送,妾身铭感于怀,如今天色将晚,敝宅正好新进一种产自西域的葡干,状如琥珀,甜甘适口,何不前去小尝一二”

察公子作出受宠若惊之态的道:“小姐美意,焉能不受,如此就多有叨扰了”

一烟茶香,接盖而起。察葵浅尝一口,顿觉雅然,脱口而出道:“好茶”。

坐在上首的青箐道:“此亦是难得之物,明曰“珍味紫笋茶”

话音落下,有黄裳婢女盘举着各色点心过来,一一排置在茶几上搁好,其中就有那一样琥珀色的葡干

察葵随意拈起两颗吃了,果和青箐所讲一般美味,心下暗暗思量了一阵后,说道:“此物贵在软硬适中,家母因牙齿向来有缺,咀嚼不便,可供选择的嘴食本就不多,这些日子偏偏又钟意起各色样绵润的果脯,似葡干这等珍馐,家母必定喜欢,所以,在下斗胆,想向大小姐购买一百斤此等葡干,价钱方面好商量,您满意就成”

青箐心想:“一百斤?你这是想买一年的存货吧?稍微有点眼力见识的人都能知道,这东西买来就是尝个鲜,哪里会能有多少剩的?这明显就是在让自己难堪了,所意何解?”

虽隔着一张面具,察葵似乎还是能察觉到对方心中的疑虑,忙又开口道:“事未经历不知难!在下在家母身边耳熏目染,知道“牙口不好”,真的是一件令人十分沮丧的事情。所以,在下既然知道了葡干的存在,必定是要志在必得的”

青箐想了想道:“难得察公子一片至诚孝心,我若不帮忙,就太也显得不近人情了”

“反正去西域的商队每三个月出一趟,你若使两个人进来随着商队出入,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跟父亲提点一下就是了”

察葵心中一喜,欠身抱拳道:“如此就多谢大小姐了”

“在谢什么了。。。一见到马厩里的那匹青鬃马,我就知道是你察公子“驾到”了。此马如此性烈,我那匹“大通马”耳朵都被这家伙给咬裂了,也就你察公子能耐,驯得住他”

踩步踏来的锦服男子,生得面目奇异,倘单论着他一瓢眸,一覃嘴,或是一煦鼻时,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偏生将这些规置在一张模样里,就显得不伦不类,丑态难掩起来

察葵应声一瞧,正是青家二少爷“青祁”

“原来是祁兄,半载未见祁兄可是越发的人物风流了”

青祁一听,很是受用,自觉潇洒的在察葵旁边坐了,仰靠在金丝楠木圈椅上,抓了两颗坚果抛进嘴里,十分备懒的道:“再怎样人物分流,却也总不及你察兄天然的一副好皮囊啊”

看着青祁那骚包样儿,青箐一阵气结,冷语相言道:“想必接下来,你们更有一番“妙谈”,我就识趣点,不碍着你们了”说着起身离坐,自快步的去了

察葵若有所失的看着青箐离开,青祁瞥了他一眼道:“别不舍了,有我在,还怕搞不定我那妹子”

察葵眼珠一转的道:“在下的心思祁兄自然早就明白,不知可有何良策?”

青箐知道他们少不得要谈些女人,可万没想到的是,谈的竟是自己

青祁左右一看,欠身将嘴附在察葵耳边道:“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察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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