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长烟升青冥,漠漠远风勾燕归

展嫣锦绣罗车马,囚枷蓬里谓野人

碧空如洗,阴雨半月的朦胧,终于擎出了令人心醉的釉痕

云辉之下,一片蓊郁山林,南北纵横,广袤东西,汩汩的流水声中,但见一川飞涧迤逦着陡峭瑰丽的地势,向前奔涌急湍。

此际岸边,两个蹲身的男子,正掬着半片野葫芦瓢儿,在那里痛快接饮水里的清泉

“欸,此水清溜无极,甘美无双,真有些猴儿酒般的泠透,只可惜本鹞肚瓜儿浅,灌不够本”

“水是长流水,出去以后,大哥若是想喝了,随时都可以再来的”

“随案奔走之人,又岂能如此方便!”

“也对,大哥游戈江湖,怎会有闲功夫再上这来。不过那猴儿酒大哥也曾给小弟尝过,你说造酿此酒之时,用的会不会便就是这涧里的河水呢?”

“纵然就是那又如何?”

“大哥若是信得过我,小弟保证,将来总会有一天,无论大哥你身在何处,一定都能喝到在下用此水做的美酒”

“呵呵,个伢子,大话可不是你这样讲的呀!你若真能做出媲美猴儿酒的佳酿,本鹞便渡一滴精血到你眼中,让你做了我申屠氏的庶门弟子”

“渡精血到我眼中?”

觑着肖逸一脸的懵逼之态,申屠厷忽然脸色一正道:“此精血可不是普通精血,说是血,其实是气,只因本相似血,所以才如此说法”

“此气为我天生之本源,渡之,则必然意减”

“意减?”

“这也就是说,魅影暗瞳若能一目三里,减之,便会损其视野,折变成一里,两里,或者半里”

“既是如此立身之本,想来大哥你先前所讲,必是戏言了”

“嘿!个伢子,大哥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人从来不会错的。就你这模样出息,还真能叫你折腾出什么好酒来?呵呵,若真如此,我倒也认了”

睇着对方满脸的鄙夷之色,肖逸心中鬼火冒道:“大哥,这可是你说的,你可把今天的话给记实了,别省得到时装赖”

“装赖?呵呵,个伢子,大哥我说出来的话,从来只有身死,才可令其做毁”

“那最好不过了,听哥一席话,小弟我心里果然实诚多了”

申屠厷瞥他一眼,摇了摇头道:“瞧见没,前处不远就是官道,何必再沿水徒走,只要淌到涧河对面,行到那边小山里,挂起藤条攀下去,就可落在道里了”

。。。。。。

“这感觉,可真有点像刚从监牢里放出来一般啊。自由旷达的天地,就是教人舒坦”

“舒坦是舒坦,只是这里恐怕在了桂林郡所属的地界。这地方本鹞以前来过,官道上可算不上多太平,你我需赶紧找个地方把这一身粗枝麻叶给换了”

申屠厷的话,令肖逸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人伢贩子“关山鹏”那眉清目秀的肥样儿来。再想到他“身后”那些如同牛马般枷链附体的各色野人奴隶时,脚底板下,忍不住嗖嗖一股凉意直穿顶门,令他哆嗦着打了个寒颤

便在这时,虚空之内,忽然一只展翮的翼鸟,懒懒潺潺,起起伏伏,翩着些悠哉儿的模样,正慢不颠景的洒翅而来

“嗒!”

一稀浓稠的“胶着物体”猝落额门,肖逸把手来摸时,发现竟然是一撮鸟屎。耳朵里更是瓢来一个狡诈又连续的声音道:“大笨蛋,大笨蛋。。。”

忍着扑面的恶心,举目来看时,发现于自己脑顶做恶的,竟是一只桃红色的鹦鹉

赪丽华美的翔翎,高贵优雅的挺腹,双爪如墨,喙眼秀盈,望之教人惊艳

但惊艳归惊艳,说到底不还是只扁毛畜牲?被这样一个东西糟践一番,心头的怒火又如何能轻易熄灭?

“娘希匹的,拉屎不说,还敢出言不逊,你当本捕是泥捏的菩萨不成!看老子今天不把你抓来给炖了”

话怒在嘴里,手中却早自取下了珮在腰间藤带上的一把“歧枝弹弓”,兽筋为弦,兽皮为包,裹下兽皮袋内掏出的一枚栆栗大小的鹅卵石,瞅着了那团鸟影,那是张肘便射

“嗖嗖嗖”

一连数发卵石过后,终于伴着“呱”的一声痛嚎,那鹦鹉左羽中弹,歪歪斜斜的,低空着,便要向北逃逸.。

肖逸恨牙一咬,当下展步疾追,欲待再撵射他一阵

旁边的申屠厷却忽然眉头紧锁,一把赶上来,扣下他肩膀道:“别追了,有马队过来,咱们先避一避再说”

不料他话还未完,一个身穿白衣的俏丽女童,已然足踏杪叶,轻功至前

此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面容可爱,五官精美,给人以瓷美瓷美的悦目之雅

“野人!哈哈好玩,竟然有两个野人在此,姐姐,你们快过来呀”

“在下不是什么野人,乃是。。。”

“咦,你这野人倒聪明的紧,看你模样似乎出山不久,倒会学讲了人话来,若时日长了,那还了得”

女童目中闪过狠厉,踩足间,笋指成掌,先是重重一下拍在了申屠厷的喉骨之上,申屠厷闷哼一声,气门受挫,立时言语不得。

跟着掌风到处,但听“噼啪”,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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