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倏地卷起重重乌云,转眼间又遮掩住了那轮昏黄的斜阳,寒风阵阵,朔雪飘飘,天色又晦暗了许多。

愤怒的飞鸟接二连三地撞击在华严钟上,发出一声声沉闷悠长而又惊心动魄的钟鸣声,凄清而又无奈地回荡在天地间。华严钟的钟身上已是鲜血淋漓,一片狼藉,四周的空地上落满了万千飞鸟的残肢碎肉,渐渐地,腥臭冲天,堆积如山。

群豪们何曾见过如此诡奇邪异之事?哪料得这些平素里难得一见的珍禽异鸟,一只只便如那幽冥鬼狱里逃出的索命恶魔一般,疯狂地向着人群,展开一波接着一波的自杀式攻击呢?

不时便有人惨呼着被啄瞎了双眼,不时便有人哀嚎着被抓挠得血肉模糊,所幸群豪皆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人人竭力斩杀下,那万千飞鸟的疯狂攻势已是被慢慢遏制住。

而厉天行护身黑气的边缘,已是凝满了被冻作成冰晶状的冻鸟,密密麻麻地将他包裹在其中,乍眼望去,便如华严钟上矗立着一个由无数鸟尸冻结而成的大圆球!

一只白羽鹊冷冷地悬浮在华严钟前,漠然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幕血腥,不时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尖啼,指挥着群鸟前赴后继地撞往华严钟。

突听得圆球内传来一声穿云裂石般地长啸。啸声中,黑气暴涨,真元激荡,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那鸟尸冻结而成的大圆球已是四散炸裂开来,飞身跃出一名神威凛凛的黑衣老者,正是魔教先意大尊者厉天行!

那白羽鹊大吃一惊,慌忙挥动双翅,意欲避过一旁。哪知它身形刚动,厉天行已是疾如闪电地欺身上前,凌空一把便抓住了它的脖颈!

厉天行嘿嘿一笑,不屑地哂道:“区区一只扁毛畜生,竟然还妄想逆天改命,可笑,可笑!”他将掌心真气一吐,那白羽鹊登时便冻成了一块冰坨,双掌再一错,冰坨便碎裂成一片片冰渣,随风消逝无踪……

白羽鹊既殁,万千飞鸟登时便没了主心骨。群鸟声声凄啼中,转眼便已是逃得九霄云外,只留下了血流一地的残破鸟尸,腥不可闻,惨不忍睹。

群豪惊魂未定地面面相觑,均是心有余悸,大有劫后余生之感触。方才与鸟群这一番惨烈的厮杀,不过盏茶功夫,却有数十名汉子倒在了血泊之中,盖因那鸟群冲击实在过于密密匝匝,防不胜防下,难免会失手受伤。更有几名武功平平之士,伤重难愈,就此气绝身亡。

厉天行负手傲立在华严钟前,鹰视狼顾地扫了群豪一眼,森然喝道:“倘若各位能在一炷香的时辰内离开此地,厉某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日后见面或许还会卖份交情。如若不然,休怪厉某今日会大开杀戒!”

只听得玉音子冷笑着回道:“厉天行,你已是身陷死地,插翅也是难飞,竟然还敢在此大言不惭地夸夸其谈?哼,莫要笑煞了这天下英雄!”

一直没有吭声的华山名宿三眼剑猿侯献果,也是踏前几步,厉声斥道:“厉天行,在场的这数百条英雄好汉,哪一位不是与你有着血海深仇?你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哪一位又不是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天龙寺惠能大师适才与厉天行过了一招,情知这魔头武功超群,在场群豪无论是谁,以一敌一,断无可胜之机。但若群豪能摈除各自心魔,都豁了出去一拥而上,未必不能当场诛杀这大魔头。当下大声接道:“厉天行,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魔功滔天,难道你一个人就能敌得过这数百名侠义之士?”

厉天行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诸位的言下之意,今日看来是要留下厉某的头颅了?”他负手来回踱了几步,群豪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各自手里的兵器。

忽听得厉天行幽幽说道:“也罢,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在下纵有通天之能,又怎敌得过诸位大英雄?”

玉音子手腕一抖,只见一道剑光倏地闪过,将雪地上的一块青石斩作两段,群豪登时轰然喝了声彩。玉音子志得意满地大声呼道:“厉天行,念你也是一位英雄,别再作无谓的口舌争斗。这就速速自我了断吧,我玉音子担保留你一条全尸,省得大伙儿群而攻之,生生将你五马分尸!”

厉天行摇头叹道:“玉音道兄一番美意,可谓是面面俱到,在下原该遵命才是……”玉音子冷笑道:“那厉兄便赶紧上路吧,莫要再耽误大伙儿的时辰。”

厉天行皱眉道:“只可惜在下的名字取得不好,倒叫在下有些为难了。”玉音子茫然道:“休要耍什么花样,这与你名字有何关系?”

厉天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在下名唤厉天行,原本取的便是‘逆天而行’之意,可见天意使然,在下不得不逆天行之才是正理。”

玉音子勃然怒道:“原来你是消遣我来着!”厉天行笑道:“不敢,在下可不愿得,无端端地便被五马分了尸,如何敢消遣诸位大英雄呢?”

侯献果阴恻恻地接口说道:“既然多说无益,大伙儿和这厮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一同上前乱刀砍了便是!”

厉天行饶有兴致地望了他一眼,淡然笑道:“侯兄莫急,在下一时倒改了主意,不知侯兄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侯献果道:“讲!”

厉天行脸色一变,正容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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