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聂清臣醒来时,已近翌日晌午时分。昏黄的阳光透过洞穴间的缝隙,照射在他的脸上,竟让他有了些久违的眩目感觉。寒风依旧在呼号,但比起昨夜已是大大减弱,篝火的余烬犹在忽明忽暗,向外散发着最后一丝热量。

侧头望去,慕容慈像只小猫似地蜷缩在草垫上,仍是好梦正酣。她凌乱着一头秀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一点酒窝若隐若现,甚是可爱。

聂清臣拨了拨火堆,又往里面加了些干草枯枝,火苗登时窜起,洞穴复归温暖。聂清臣提过两个空酒坛,远远地在雪地里装满了两坛雪,再拎着回来放在篝火边,待篝火慢慢融雪成水。

不一时,两坛雪均已化开,渐渐热气腾腾,聂清臣取过一坛,就着那坛热水洗漱了一番。刚梳洗完毕,慕容便悠悠醒转,从怀里摸出一把黄杨木梳,抢着为他细细梳理好了头发。

聂清臣有些感动,忍不住开口说道:“多谢!”岂知慕容喜气洋洋,娇声嗔道:“公子,由这一刻开始,我就是你的小书童啦,何必这么矫揉造作呢?”聂清臣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五味交加,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聂清臣犹在失魂落魄地发着呆,慕容则拎起另一坛热水,自去梳洗打扮。正当两人其乐融融之时,坡顶上却传来了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似有数人正翻山越岭而来。

聂清臣登时惊醒过来,冲慕容使了个眼色后,便狸猫似地窜出洞外,隐在一方巨石后,凝目向上观望,正见得几名黑衣汉子手持朴刀,正往自己这边方向行来。

其中一名汉子骂骂咧咧地说道:“偏生咱兄弟几个倒霉,别人都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咱们还得挨个搜遍这片山野!”

另一人接口说道:“可不是么?大伙儿昨晚都是奋勇当前,谁又比他人慢上几分?凭什么偏留下咱兄弟一队人,做着吃力不讨好的晦气差事?”

剩下那几人纷纷点头称是,但听得一名黑脸汉子高声说道:“弟兄们别牢骚啦,尽早搜寻完这一片,等回了长安,我请弟兄们去丽春院好生发发牢骚,届时临阵退缩者,斩!临敌一触即溃者,再斩!临敌屡败屡战者,赏!”

众人尽皆大笑,一名汉子狂笑道:“赵老二,一触即溃者,非你莫属啊!”众人更是大笑,只见得一名高大汉子啐了一口唾沫,怒声说道:“那老子也是屡败屡战,赏!”

聂清臣一时琢磨不透他们的来意,再听得他们言谈越来越是不堪,一时按捺不住,便闪身跃了出来,冲着那几名汉子抱了抱拳,陪笑道:“见过几位大哥,晚生聂清臣,幸会幸会!这么冷的天,也不知各位在搜寻什么?倘若需要小弟相助,还请不妨直说!”

那几名黑衣汉子愕然停步,相互对望一眼,俱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黑脸汉子似是其中带头大哥,他抬步上前,咳嗽一声,厉声喝道:“小子,你躲在这里作甚?你是几时上的饮马岭?”

聂清臣挠了挠头发,茫然回道:“昨日午后到的饮马岭吧……”话音未落,只见那几名黑衣汉子已呈扇形展开,团团将他围在其中。聂清臣大惑不解,疑道:“几位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黑脸汉子阴恻恻地说道:“什么意思?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黄泉路上,莫怪老子辣手无情了!”

霎时间,几名汉子齐声暴喝,各自挥舞着手中朴刀,径往聂清臣劈面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