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聂清臣怒道:“堂堂国之柱石,军之重将,行此倒行逆施之事,遂使生灵涂炭,赤地千里,莫非他便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只手遮天么?”

慕容慈叹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些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物,原本便视万民如刍狗......”聂清臣更是怒发冲冠,盛怒之下全身真气激荡,蓦然间举起右手,指尖上登时暴涨出十数丈长的赤红气芒!

他猛地一跺脚,大地登时如蛛网一般崩裂开来,慕容慈毫无防备,竟被他震得跌倒地上。但听到聂清臣一声怒吼,仿似平地里落了一声惊雷,倏忽间他已是跃到了半空!

慕容慈惊恐万状地望着他的身影,竟见到他的背后倏地腾起了熊熊烈焰,宛若浴火中涅槃重生的不死火凤,展翅欲翔,不可一世!

聂清臣眼中射出妖异的怒火,右掌并指作刀,煌煌然地一刀劈下,但听得虚空中似有“锵锵”鸟鸣,一道凄厉无匹地赤火焰刀已是势无可挡地划开了苍穹!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聂清臣这一刀竟将饮马岭驿站主楼的残墟从中劈作两段,他面前的大地亦是笔直地开裂出一道长约十数丈、宽逾二三寸的长坑来,坑上不停闪烁着赤焰的余波,嗤嗤作响,赫然俱是他一刀之威所造!

聂清臣久久不语,身上赤焰渐渐敛去,在这风雪交加的天地里,自有一种超然独立的摄人风采。慕容慈已是惊得面无血色,哪料得这个少年书生体内竟蕴藏着这般通天彻地的神通,见他痴痴地卓立风中,终是忍不住怯声说道:“公子,你......你可是吓着我了......”

聂清臣回过神来,慌忙扶起瘫软地上的慕容慈,讪讪说道:“我也不知道方才怎么了,都是我不好,你没有受伤吧?”慕容慈摇摇头,却听他继续说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倘若饮马岭血案真是徐恭所为,那我便是告到皇帝老儿那里,我也要为这里数百条冤魂讨个公道!就算他可以一手遮天,那我就是拼着粉身碎骨,也把这天一刀捅破!”

天色越发阴暗,骤雪越发成团成块地飘落下来,地面上很快便堆起了半尺厚的白雪,将饮马岭驿站的血腥与罪恶尽皆埋葬其中。一群乌鸦扑腾着翅膀“嘎嘎”飞过,几只秃鹫久久地盘旋在高空,雪地里有玄狐在追逐着野兔,而半坡上一头孤狼正踌躇满志地俯瞰着远方,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饮马岭驿站既然已是荡然无存,那么二人只得收拾心情,冒着满天的风雪,朝着东北方向的渭城蹒跚行去。岂知沿着官道走了不过二三里路,便见到无数块嶙峋怪石将其堵塞得严严实实,再也通行不得。聂清臣四下张望,猜想应是两侧山峰不知为何崩塌了下来,团团积雪夹卷着山上的岩石树木,说巧不巧地便截断了这段官道。

冷风如刀,飞雪连天,两人携着手,只得转而向北走去。大雪已积了一尺来厚,一步踏下去,整条小腿都淹没其中,拔脚跨步,甚是艰难无比。

聂清臣心里有些发愁,说道:“慕容,这么走下去,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去得渭城?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倘若我们在天黑之前找不到栖身之所,这一夜可是很难能捱得过去。”

慕容慈指着右前方,说道:“那边好像有片树林,咱们走进了林中,至不济还可以烤火取暖。”聂清臣道:“希望如此,不过看起来不大像。”

两人对准了那一团隆起的雪丘,奋力快步走去,走了一个时辰,已经看得清楚,不过是丘陵间耸起的一座雪丘,稀稀疏疏几株雪松,并非想象中的树林。

聂清臣道:“咱们越过雪丘瞧瞧,或许有地方可以躲藏。”慕容走到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十分吃力,聂清臣只好又将她背在身后。

又走了半个时辰,来到雪丘之后,只见仍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如是白雪铺成的大海,更无可以躲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