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臣又惊又怒,奈何身后七大要穴被封,纵有通天彻地的神通,一时间也是动弹不得。赵正义使了个眼色,玉璇子登时心领神会,走上前来又将他双腿十四处穴道封住。

玉璇子止不住心中的得意,转头道:“惠明大师,就差您啦!”惠明微一颔首,缓缓走到聂清臣身前,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他嘴里念念有词,手底下却不含糊,瞬息间又将聂清臣胸前九处要穴出手封住。

赵正义点头道:“纵使这厮是达摩转世,如今也是插翅难飞了。”玉璇子左右看看,狞笑道:“赵兄,事不宜迟,咱们不如......”

赵正义正色道:“玉璇道兄,此地皂帛难分,龙蛇混杂。且别说是否还有其他高人环伺左右,单单说那几名雪域番僧,咱们如何抵挡得过?”

惠明点点头,接口说道:“赵大侠言之有理,贫僧也觉得不妥。再则,倘若咱们在此楼食其肉啖其血,传将出去,未免于声名有碍。”

玉璇子摩拳擦掌,愤愤说道:“你不说我不说,天底下又有谁知道?”赵正义劝道:“就算生吸了这厮的血,仍需运功徐徐化之。玉璇道兄,何必这么心急?”

聂清臣在一旁越听越是心惊,难道这帮人擒住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吸食自己身上流淌的鲜血?刹那间,他只觉得人心之恶,概莫能出其右。他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心悸,忍不住颤声说道:“你们如此行径,与那野兽何异?还能算是人么?”

赵正义生得魁梧奇伟,此刻愈加容光焕发,一双虎目含笑凝望着聂清臣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小子,你可千万别把我们当作人,待我们吸尽你的鲜血,我们就是神!可以呼风唤雨,可以无所不能的大神!”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聂清臣的玉枕穴,后者登时人事不知,昏了过去。

曙光微露,落雪初晴,七八名终南剑派的弟子,簇拥着一辆式样寻常的双轮马车,不紧不慢地行走在一条银装素裹的官道上。雪地湿滑,苦不堪言,几名弟子均是牢骚满腹,倘若不是顾忌到本门玉璇师叔的火爆脾气,恐怕早已是破口大骂,撒手不管了。

车厢里,聂清臣仍是昏睡不醒,蜷缩在里层角落。他左右两侧分别坐着赵正义与玉璇子,均在闭目养神,而对面端坐着天龙寺惠明大师,兀自捻玩着手中佛珠,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昨夜,三人擒住聂清臣后,玉璇子便提议一行人齐上终南山,毕竟终南剑派百年基业,觅得几处清静之地,行那等逆天改命之事,绝非什么难事。但赵正义是何等样人,岂容自己贸贸然深入不测之地?当下与惠明大师一道竭力反对,玉璇子方才悻悻然收回了成命。

惠明大师提议的天龙寺自然也被婉拒,而赵正义所居的冀北聚贤山庄更是提也未提。三人各怀鬼胎,各抒己见,商议到拂晓时分,终于才达成共识。

话说渭城西南有处集镇名曰阳陵镇,归隐着一位昔年威震晋北的铁面判官熊定邦熊大侠。此人德高望重,乐善好施,素有“赛孟尝”的赫赫侠名,无论是赵正义,或是玉璇子,还是惠明大师都对其推崇备至,信任有加。料想以赵正义三人的声名,开口向他讨几间房子休息几日,相信他定然不会拒绝。

既然都没有了异议,玉璇子便一刻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他令人寻了一辆马车,迫不及待地径往阳陵而去。

马声萧萧,车轮辘辘,聂清臣悠悠醒转,试着挣扎了一下,犹是纹丝不动。他心里一阵悲凉,暗想,难不成自己终归逃脱不了被人血食而亡的命运?

惠明瞧着他的眼睛,忽然说道:“聂公子,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早几日也罢,迟几日也罢,终归不过是一抔黄土。”

聂清臣勃然怒道:“休得说这等风凉话,倘若有人要吸你的血,你会心安理得地在一旁感慨去日苦多?”惠明笑道:“佛祖割肉喂鹰,摩诃舍身饲虎,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大智慧大神通?”聂清臣眼里似乎都快冒出火来,“你这泼皮和尚,要是让我逃出生天,第一个饶不了你!迟早让你亲身领悟你的大智慧大神通!”

惠明微微一笑,再不搭言,而聂清臣愤愤不平,兀自热嘲冷讽,喝骂不休。玉璇子在一旁听得不耐,冲着聂清臣“啪啪”就是两记耳光,喝道:“小子,你再胡言乱语,老子现在就吸干你的血!”

岂知聂清臣越发癫狂,他索性横下一条心,扯开喉咙大呼大叫。玉璇子不厌其烦,正待将他一拳击晕时,突听得一声马嘶,再听得车外众弟子连声怒叱,马车骤然停了下来。

赵正义猛然睁开眼睛,伸手掀开车帘,急声问道:“什么事?”玉璇子忙探头过来,但见前方雪地上直挺挺地立着一个人,面色惨白,乍睡乍醒,穿着的一身黑袍业已是破旧不堪,偏生予人骄横跋扈、目空一切的感觉。

玉璇子的头刚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脸色已有些发白。惠明疑道:“外面有人?”玉璇子点头道:“不错,苗疆七星峒的人!”

惠明也是暗吃一惊,传言苗疆七星峒藏身在十万大山里最不可知之处,乃是世间最神秘最恐怖的邪教之一。七星峒教徒精擅各类蛊毒,往往杀人于无形无色之中。江湖中人闻得七星峒之名,无不悚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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