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各泛起了一丝妖异的嫣红,直如许久不见阳光的吸血僵尸一般,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赵正义等人也是暗自心惊,世人皆知七星峒的蛊毒天下无双,哪料得七星峒的武功也有其独到之处。

禄存星君狞笑着将牙关一咬,只听“啪”地一声,将那只酒杯咬成两截。他将小半截塞入口中,“咔嚓咔嚓”一阵咀嚼,仰首便吞下腹中。众人见他将半只酒杯嚼得稀烂,吞下肚去,无不骇然变『色』。

禄存星君正眼也不瞧多一眼,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酒,凝望片刻,一饮而尽,叹道:“酒气清香,略显淡薄,非是男儿剧饮之佳酿。”话虽如此,可他却是连饮三杯,想来素日里也是好酒之人。

聂清臣极为不耻赵正义等人的假仁假义,巴不得有人故意削落他们的面子。此刻见禄存星君虽然面目可憎,但举手投足之间倒也豪气干云,一个人单枪匹马,便迫得赵正义等人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声。他心中畅意,忍不住欢声叫道:“兄台好酒量,只可惜晚生身陷囹圄,否则定当陪你共饮三杯!”

玉璇子顿时火冒三丈,厉声斥道:“闭嘴!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不想活啦!”聂清臣驳道:“我管他是谁?左右都是一个死,我还不如死得痛快些才好!”玉璇子挥拳欲打,却是忌惮禄存星君突然发难,这一拳便悬在了空中,颇有些进退两难。

禄存星君斜眼瞥了他一眼,嘴角略有些讥诮之『色』,“小子,你想和我喝一杯?”聂清臣索『性』破罐子破摔,“美酒当前,岂可错过?要是你不情愿,那我也不勉强。”

禄存星君哈哈大笑,“好!有胆有识,勇气可嘉,说起来你还是头一个敢向我讨酒喝的人!”他抬起手中酒壶,满满地斟上一杯酒,“小子,我敬你一杯,千万莫要临阵退缩!”

禄存星君手腕一抖,那杯酒便划出一道诡异莫名的弧线,冲着聂清臣疾飞而去。临到身前,忽有一道暗劲倏地往下一压,只听“哐”地一声轻响,那杯酒业已稳稳当当地落在聂清臣的右手边,酒水『荡』起一层层涟漪,却不曾有半分洒落在外。

一时举座四惊,哑口无言。唯有聂清臣抚掌笑道:“好俊的功夫!”他伸手握住酒杯,正待送入口中,突觉手上一紧,原来是赵正义猛地握紧了他的手臂,声『色』俱厉地斥道:“小子,此人浑身是毒,这杯酒你喝不得!”

话音未落,赵正义只觉得一道青光凌厉而至,他想也未想,转身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眼疾手快地将那道青光包裹其中,但也因此松开了聂清臣的手。

聂清臣再无挂碍,抬手将杯中酒尽数倒入口中,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直冲肺腑,『色』变道:“你给我喝的什么酒?怎么这般难喝?”禄存星君笑道:“个中妙处,你慢慢体会。”

谈笑间,他披散着的长发忽然无风自舞,整个人幽魂般地慢慢悬浮在了半空,双手平伸开来,掌心青光闪烁,望之便如修罗地狱里的索命无常一般,寒气『逼』人,怵目惊心。

赵正义厉声喝道:“大伙儿小心戒备!谨防这厮暗中下毒!”众人齐声应喏,刷地拔出长剑,将禄存星君围在其中。

禄存星君双手急弹,霎时便有十数道青光激『射』而出。众人大惊失『色』,慌忙挥舞着手中长剑,将那青光一一扫落在地,却是腾起一团团诡奇刺鼻的惨绿薄雾!

惠明大师陡然想起旧事,变『色』道:“不好,雾里有毒,大伙儿赶紧闭气......”他只顾得警告他人,却忘了自己犹在薄雾之中。待他惊醒过来,便已觉得一股腥气流入了自己嘴里。

惠明大师无暇多想,凌空一个翻身,闪电般地掠出三丈之外,立刻盘膝坐地,运起天龙寺般若禅功,欲将这股毒气从体内『逼』出来。

玉璇子等人也是应变神速,身形闪动间,一排排地簇拥在惠明大师身前。赵正义百忙之中并未忘了聂清臣,随手又将他拖在了自己身后。

但听得禄存星君的笑声渐行渐远,终于细不可闻。玉璇子疑道:“这厮究竟在耍什么把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这么不了了之?”

赵正义苦笑道:“他在和我们游戏,倘若一口就吞掉了我们,岂非无趣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