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朗朗的读书声,在一座书院里传出来,一间房舍里,坐着许多青衫纶巾的学子,他们正在老先生的带领下,认认真真的读着。

“孔圣所提出的天下大同的思想,乃是我儒家至高理想之一,当然,我辈也不应该拘泥于文字,而应该根据所处的环境,灵活的看待这个标准,所以,有谁愿意来说说,自己眼中的大同该如何啊?”

老先生巡视着眼前这一群学生们,而学生们则交头接耳,讨论着自己眼中究竟应该如何大同。一时间,教室内嗡嗡声,不绝于耳。有人面色凝重,有人侃侃而谈,有人皱着眉头,有人则昏昏欲睡。但是却有一人,目光清明,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老先生自然注意到了这个异类,老先生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一笑。自己这个学生,很有想法,每次出言,必有高论,与众不同。与这一群其他学子,截然不同,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讨论,陆续有了结果,老先生随手点了几人,畅谈理想,有人云,愿耕者有其田,亦有人云,愿使街上无乞丐,世间无难民。林林总总,好不热闹。老先生却不是很满意似的,于是他点名说:“武定国,你且来说说。”

“喏,”

此少年拱手而立,身形挺拔高大,大概175左右,嘴上还留有淡淡的绒毛,是个青春期的小伙子,在现代看来,也就十五六岁,国字脸,鼻直口方的。看上去像一个赳赳武夫,却没想到是个读书人。

“学生愚见,天下大同,乃是建立于理想化之中,然而,人有惰性,难以成行。故而,学生的大同观念,应该先实现小康,再而追求大同。脚踏实地,方能宁静致远。”

“嗯,不错,立足实际,的确,孔圣人的大同,于当下的确是难以实现的梦想,故而我辈应该立足实际,先实现小康。好一句脚踏实地,方能宁静致远。答得好!”老先生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少年的回答。

“咚~”悠扬的钟声响彻天空,这是对面山上静心庵的晚钟声,这也是学子们放学的信号。老先生收起书本,说:“今日就讲到这里,诸位回家之后,需写一篇有关于大同的策论,下课吧。”

众学子起立,拱手行礼,大声说:“恭送先生”

武定国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毛笔,准备回家。坐在他旁边的唐行,对他说:“定国,今晚跟哥哥们去百花楼怎么样,那里可是新来了一批歌姬,听说是老鸨从京城教坊司里买来的官宦人家女子,我们去见识见识?”

武定国听了,微微一笑,对唐行说“好你个采花大盗唐行,消息挺灵通啊,你就不怕婷婷姑娘知道了?”

“哎哟,这算什么,读书人去青楼,再正常不过了,再说了,我和婷婷目前虽有婚约,哪怕过门之后,也没理由不让我去啊”唐行狡辩的说。

“不去,你知道的,我得回家帮我娘做点事,而且,老是你请我,我也不好意思。等我考中秀才,有了闲钱,我请你。”武定国说。

“唉,你这家伙,就是这么没意思,算了。每次叫你你就说要回家,你一个读书人,居然连青楼都不去,我看,你干脆去对面静心庵里面当个沙弥算了。”唐行一脸嫌弃的表情,多次邀请碰壁,这让他苦恼,对自己这朋友苦行僧的性格一点办法都没有。

武定国自己也很苦恼,多次拒绝好友的邀请,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谁说他不想去青楼见识见识,可是一想到家里,他就心里一紧。告别好友,他转身回家。

武定国的家,在县城的西南角上,那里是贫寒人家聚居的地方。一水的土坯砖瓦房子,如果有去过农村的,就应该见过那种泥巴墙,黑茅草屋的形象。而武定国就住在那里。

家中只有母亲、姐姐,外加一条瘦的皮包骨的杂毛狗。他们家是逃难来的,生逢乱世,民不聊生,家破人亡的,屡见不鲜。父亲很早就被抽丁上了战场,没了音讯。又遇上兵灾,母亲带着兄弟姐妹四人跟着家族逃难。不想,路上与家族走散,只好一路坎坷,来到这里,落下了跟脚。早些年,闹饥荒,当时大哥为了省下口粮,独自背着母亲外出闯荡。二哥因为身子弱,一场风寒害了性命,家中只剩下姐姐和他。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当时静心庵中的师太们,救济灾民,这一家人捡了条命,母亲有一手接生的手艺,也能挣一点银钱,姐姐在家靠着帮人缝补衣物,补贴家用。

家境贫寒若此,去年的冬天,武定国高烧,几度昏死,医生已经束手无力,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母亲和姐姐日夜守候照顾,这才好转。却不知,这个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

推开家门,武定国看到母亲正在做饭,姐姐在堂屋里缝补衣服。他轻声唤了声:“娘,姐姐,我回来了。”

“四郎回来了啊,先坐下喝点水啊,饭很快就要做好了,肚子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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