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即将过去,最后的积雪也在消融,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向大地,唤醒了睡梦中的人。

弦歌早早醒来,简单梳洗后下了楼。见顾池在等她,道:“可有用膳?”

顾池摇摇头,“路途遥远,怕来不及,就准备了干粮,我们即刻动身。”

“去哪儿?”

“定城。”

“皇城?”

弦歌有些吃惊,她听余言提起过,定城经济繁荣,工事坚固,自昔朝建国以来,各代皇帝都选择在定城建都,因此定城也被称为皇城,而唯一能与定城匹敌的,就是北面金朝的都城——墨城。

顾池轻笑道:“你去过?”

“没有,听余言提起过。”弦歌眼中有些失落。

“哦?他还说什么了?”顾池看向弦歌,语气中有探寻的意味。

“说是带我去看看,结果他食言了。”

弦歌回想起那日跟余言一起喝酒,说是下次带她去皇城,结果成了奢望,她多想时间能停留在过去,可惜,天意难违。

见弦歌眼中满是悲伤,顾池也不便再问,忙岔开话题,“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渡口。”

约莫半刻钟,一行人来到渡口,准备登船。

弦歌站在渡口,眺望着埋葬余言的方向,心里又一阵刺痛,此去经年,愿归时,大仇已报。

“走吧。”顾池拍拍弦歌的肩。

压下心中的悲痛,弦歌登上了船,随波远去,渡口越来越模糊,弦歌的心也越来越沉重。

冷冷的河风吹向弦歌,冻住了她的眼泪,此时的弦歌,细细的想着关于那些杀手的细节。

她和余言极少下山,又未与人结仇,不太可能是仇人追杀,至于劫财更是无稽之谈,那杀手的动机是什么?莫非杀手是找顾池的,牵累了自己跟余言?

“你身体还没好,别又着凉了。”顾池将披风给弦歌披上。

“多谢。”弦歌转过身,看向顾池,质问道:“那批杀手可是来找你的?”

顾池却也没恼,解释着,“杀我的那批人,早已归了黄泉,我正在追查此事,不日,便会知晓真相。”

见顾池一脸坦荡,弦歌也不便多说什么,自顾想着心事,不再多言。

顾池见弦歌此态,也安静的坐在一旁,心里盘算着,钱行今晚该回来复命了。

一路前行,落日残阳,转眼就到了皇城。

还未靠岸,就听见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等船靠了岸,才看清定城的貌,高耸的城门坐落在城中央,守卫的士兵围了三层,城中房屋鳞次栉比,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而街道的尽头是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的上头雕着飞龙在天和白鹤亮翅,成千上万株古树依次排开,荫蔽着整个建筑群,余晖落在这红墙绿瓦上,平添了几分气派。

顾池扶着弦歌上了岸,“你身体抱恙,不便行走,我安排了轿子。”

果然,前方停着一顶软轿,已有人在等候了。

“费心了。”

关于顾池,弦歌一直觉得他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做事还很细心,不由得心里暗暗称赞。

“走吧。”

弦歌进了轿子,顾池翻身上马在前面走着。

约莫走了半刻钟,轿子停了,大概是到了。

“到了,下来吧。”顾池的声音传来。

弦歌掀开轿帘,见顾池已经站在轿旁,四下望去,眼前是一座高墙,墙下开了一扇小门,似乎有人把守。

“这里是?”弦歌问道。

“皇宫侧门。”

皇宫?弦歌脑中一个激灵,居然是皇宫,她听余言提起过,顾姓是皇姓,再联系眼前的情景,弦歌已了然,“你是皇族?”

顾池轻笑,“正是。”

“皇子?还是皇帝?”弦歌有些谨慎起来。

顾池察觉到弦歌的异样,不是害怕,不是敬畏,竟是谨慎,这让他起了戏谑之心,“皇子如何?皇帝又如何?”

“若是皇子便呼千岁,若是皇帝便呼万岁。”弦歌斟酌着自己的话语。

顾池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那你觉得该呼我千岁还是万岁。”

弦歌自小跟余言过着接近避世的生活,虽不清楚这些俗世规矩,但也知道皇权的严酷,这样的问题,答错了就如临深渊。

“若金国来降,您可签两国之盟?”

既然不知身份,那就试探,签约降书,非皇帝不能也。

“然也。”

顾池显然没料到弦歌会这样回答,就不再为难她。

虽然很震惊,但也是情理之中,一个令牌就能号令守城之人,身份怎能低,弦歌心中暗暗盘算着:‘以后诸事要万事小心了’

“住皇宫终是不妥吧”

若是其他府邸,弦歌也不会太在意,可这皇宫,常人进不得。

“有何不妥,是我的地方,你就住得。”

顾池明白弦歌的顾虑,他也不想落人口舌,这才选了天暗时分从侧门进。见弦歌在犹豫又开口道:“再者,除了皇宫,那些杀手怕是会找到你。”

弦歌细细思量,觉得顾池说的也不无道理,唯有活着,才可查出杀手,为余言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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