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近来在后宫频繁走动,不是去正合殿就是落尘阁,可每每留宿,却只在正合殿,明眼人都能看出,黄淑妃正是盛宠的时候。

彼时,宫中人人都在传言,淑妃的皇长子要被立为太子了,此话传到杜贵妃耳朵里,如刀尖般刺在心上,让杜贵妃恨得牙痒痒,第一次,失了仪态。

“小崽子,还想当太子,简直痴人说梦。”杜贵妃一剪子剪断了桌上摆放的青松盆景,转身对身旁的婢女说道:“把御膳房总管周正请来,悄悄的。”

“是。”婢女出了醉月宫,悄悄前去御膳房。

约莫一刻钟,周正被引到贵妃密室,见贵妃端坐上首,赶忙跪下行礼。“娘娘万安。”

“周公公不必多礼,坐吧。”杜贵妃指了指右下首的椅子。

周正也不推辞,径自坐了上去,“谢娘娘。”

杜贵妃看着自己刚染不久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公公近来可好?”

“谢娘娘挂心,奴才一切安好”周正诚惶诚恐。

“可本宫不好。”杜贵妃一记凌厉的眼神,盯得周正心里发毛。

“请娘娘明示。”周正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跪下听候指示。

杜贵妃也不看周正,只是慢悠悠的整理着自己腰上玉佩的穗子,“本宫记得,你刚来皇宫的时候,是在恭房吧。”

周正跪在地上,恭敬的答道:“是,多亏娘娘提拔,才有奴才今日。”

杜贵妃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走到周正身旁,居高临下道:“明才人中毒之前,她的吃食是谁负责的?”

周正依旧跪着,“是奴才负责的,皇上吩咐过,凡是送去落尘阁的东西,都要细细查过,确认无问题后,才可送去。”

杜贵妃眉目微沉,双手紧紧攥着,刚染的长指甲被生生折断,显然,这个明才人才是最大的敌手,平复片刻,沉声开口,“除此之外,还有谁送去过吃食。”

周正想了想,说:“淑妃娘娘。”

杜贵妃轻蔑一笑,这局,她黄梦容输定了。

“将这个掺入到吃食里,每日一点,不要太多。”杜贵妃将一个精致的瓶子交给周正。

周正接过,惶恐的开口,“敢问娘娘,掺入谁的膳食?”

“本宫的。”杜贵妃逐字吐出,唇边绽放出一抹妖艳的笑。

“是,娘娘。”周正俯首,将药瓶随手藏到袖子里。

“下去吧。”杜贵妃一扬手,又道:“此事,你知我知。”

“奴才明白,娘娘万安。”说着,就悄悄回了御膳房。

待周正离去后,杜贵妃出了密室,在床后拿出了另一个精致的瓶子,显然,跟刚才的瓶子是一样,“飞莲。”

从帘子后面进来一婢女,看着很沉稳,跪在一旁,恭敬的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将它给绿珠,让她悄悄放到正合殿。”杜贵妃走到飞莲身旁,将瓶子给她。

飞莲双手接过,“是,娘娘。”

“此事,要做的隐秘,不可出差错。”杜贵妃嫣然一笑,弯腰扶起飞莲,“明白吗?”

“娘娘放心,奴婢会仔细叮嘱绿珠。”飞莲颔首,慢慢退出内室。

杜贵妃侧身坐在窗前,随手拿来一根玉簪,举着手,仔细端详着,骤然,握着玉簪狠狠的插入桌上,清脆的一声,玉簪应声而断,杜贵妃看着断掉的簪子,从心底升起一股快意,随即便大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笑过之后,杜贵妃怔怔的看向窗外,她越来越看不透顾池的心,明明在意落尘阁中的人,却只是封了才人,不留宿却心细到饮食,明明知道是淑妃下毒,却不治罪,竟然还有了立太子之说,这无疑大大打击了杜贵妃,让她恨得牙痒痒。

宫中谣言四起,宫外也暗潮涌动。

定城的一处茶楼里,坐满了人,其中不乏有进京赶考的学子,他们自视清高,不与闲杂人等同坐,便开了雅间,在里面之乎者也的谈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一绿衫男子故作神秘。

灰衣男子四下张望,招了招手,将在座的几位学子凑近,“怎么没有,据说青山寺显灵了,前几日,有农妇去上香,香才点燃,就见佛祖座前出现一副图,打开一看,是又止先生的。”

“都说又止先生的画能集鬼神,有灵气,看来不假。”

“可不是,前日里有个乞丐路过宁化寺,失足掉下悬崖,可不过一日就毫发无损的从悬崖爬上来了,听主持说,那一日,小和尚打扫寺庙牌匾的时候,也发现了又止先生的画,据说画正对着悬崖,可邪乎了。”

“啧啧啧,神人啊。”

学子们各自感叹,心底对又止先生充满了敬意。

隔壁,梁朝倾和余言围坐在圆桌旁,吃着点心,品着香茶。

“看来,人们对又止先生,已经产生敬畏。”梁朝倾把玩着茶杯。

余言笑一笑道:“还差点火候,等过几个月,其余的画出现了,便成了。”

梁朝倾点一点头,赞许的看向余言,“若师叔们还在,以你的聪慧,六门绝艺,你定能部继承。”

余言叹息,话语中多了一点看透世事的苍凉,“苍山气运如此,颓败只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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