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爹娘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了?”朱清婉很是急切。她听说前日桐州知县请了媒婆前来说亲,爹娘一见是给知县的胞弟王道仁说亲的,脸上可乐开了花。

那王道仁虽不如他兄长那般出色,但也算是出身官家,能看上一商贾之女,对朱员外一家而言,实在是天大的福气。好歹王道仁也中了个秀才,若将来走上仕途,自己的女儿又能被他明媒正娶,保不准将来还是个官夫人呢。二老越想越乐,恨不得马上应下明日便成亲。这事被朱清婉吴硕林知晓后,二人内心更是煎熬不已。

“小姐,我看老爷夫人对这桩婚事满意的很,连聘礼都收了,现在忙着找日子订亲呢。”夏荷托着脸,也是一脸愁容。

朱清婉一听,便急了:“不行,这事儿可不能成!我得再去同爹娘求求情。”说罢,便忙冲了出去。

到时,发觉兄长朱向贤也在,其身后立着的,便是心上人吴硕林。二人视线一对,又忙撇开眼。

“都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还这般冒失,成何体统!”朱员外假意怒道。

朱清婉不以为然,直直的盯着她的父母:“爹娘是不是应下了知县大人的那门亲事?”

“是啊,近日已经准备订亲之事了,你就好好回房歇着,到时候准备过门吧。”朱夫人笑呵呵说道。

“我不嫁。”朱清婉更直了直身子。

“为何不嫁?你可知这知县大人的胞弟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朱夫人正准备长篇大论,却被打断。

“女儿不孝,早已有了心悦之人。”说罢,瞟了兄长身后吴硕林一眼。

朱员外一听,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你你……那小子是谁?”

后又见自己的女儿直直的望着吴硕林,更是惊吓了:“难不成……你们?!”

而这边的吴硕林见朱清婉在她父母面前阐明了心意,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之意,然神情却有些挣扎,张了张嘴似是要开口,但终究是放弃了。

而朱清婉见父母这般生气,及时将一切都坦白了,那便也没什么好瞒了,更是心一横,便跪了下去:“清婉不孝,望爹娘成全。”

兄长在一旁也是动容,他对二人的事一直看在眼里,从未插手阻拦过。又素来疼爱小妹,对吴硕林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亦有了些许情分,心里自然是偏向他二人的。

可他又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只得开口安慰道:“小妹年纪还小,不明事理,爹娘莫要气坏了身子。”

员外与夫人这时不禁后悔起朱清婉少时与吴硕林的亲近不多加阻拦,又因大少爷现在这般成绩也是吴硕林进府后的功劳,总是有些心软的。

但他终究是下人,门不当户不对,且知县那边的亲事也断断是不能拒绝的,如此便硬下心肠道:“此事莫要再提了,亲事已定,不容反悔。”

朱清婉见此事无望,又忍泪站起身,跑回了闺房,将门啪的一关,终是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哭到了什么时候,起身才发觉早已天黑。

蓦地听见有人轻敲窗子的声音,打开窗抬眼望去,那人竟是吴硕林!朱清婉捂住嘴,有些不敢相信。待反应过来时,忙拉他进了房间,又警惕的往窗外看了看,才敢关上窗户。

“你怎会……?”朱清婉刚想开口便被吴硕林用手捂住。

吴硕林呼了口气,才开口道:“怪我迟钝,今日才知你对我的心思已如此深重。我本想着我对你的心思只要藏着就好了,待你嫁人之后,自会忘了我,你过得好我便满足了。

但我没想到今日你竟为了我这般忤逆老爷夫人,实在是不值得。你既能为我这样,我又有何理由逃避这份情意,虽与你门户不当对,那又如何?我今日来,便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同我离开这里?若是你答应了,我们马上便走。”

朱清婉虽觉得有些对不住父母,然但凡人一遇情这一字,便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二人脑子一热,便半夜从朱府偷偷溜了出去。

这一去可把事情闹大了,两家亲事又已经订下,这朱四小姐却不见了两个多月。一开始还能瞒着,眼见婚期将近,这下是瞒不住了。

朱员外只能将实情告知县衙,救助于知县大人将四小姐寻回。于是这四小姐与家仆私奔之事,也闹的桐州人尽皆知,王家觉得面上无光,虽答应帮助朱员外寻回朱清婉,但这亲事却是要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