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三月初七,春意盎然。

朝军与辽军在肃州城外大战了一场。然攻城失败,萧何意等人负伤回营。

如今萧何意已荣升五品怀化郎将,凭着实打实的才干,在军中建立起了一定的威信。

“如蔓姑娘,如蔓姑娘!”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唤声,一个士兵急急赶来。

“怎么了?”如蔓闻言,疑惑地走出营帐,问道。

“林郎将、林郎将他受了很重的伤,如今已昏迷不醒,您快些去看看罢!”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等自个儿缓和下来,急切道。

“什么?快领我去看看!”如蔓心中一滞,慌乱道。

不会有事的……如蔓脑子有些空白,只在心中默念着。

这一路似乎走得格外漫长,脚步亦愈发沉重了。她有些不敢想象,营帐内的萧何意是何模样,只单单看那士兵脸上那惊慌苍白的脸色,便已足够让她心中忐忑不安了。

终于到其营帐外,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心中的慌又多了几分。

捏紧拳头,压下心中不安,如蔓进了营帐。

“如蔓姐,你来了。”只听见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赵子乾守在萧何意的床榻边,有些颓废。他眼底弥漫着愧疚,双手紧握着,面上满是担忧。

“如苏他……是为了救我才……”赵子乾嚅嗫着。

如蔓没有说话,只怔怔地靠近那仰卧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何意。

昏迷中的人,如沉睡一般,那般安静。可眉头蹙着,面上毫无血色。他胸口与腰侧各中一箭,深深扎进肉里,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着,渗出点点鲜血,看着让人揪心不已。

“小意……”如蔓喃喃道,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她来不及感伤,便从怀中掏出匕首,划开萧何意左胸中箭处的衣衫,尽管未入夏,手心却已微微渗出些汗。

这箭,离心脏仅有一寸,若再深些,定比如今还要惊险万分。思及此,如蔓不禁有些后怕,连向那箭矢伸去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压下心中这些个杂乱情绪,如蔓心一横,在伤处深深划了两刀,以减少拔剑时的阻碍。又迅速握住箭身,往上奋力一提,那箭上的倒刺,便带着鲜红的碎肉,抽离出胸口。

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撇过头,不忍再看,而赵子乾倒未移开眼,只是眼眶更红了。

如蔓随即替他清洗污渍,缝合划开的伤口,上了药,最后包扎好,便又用同样的方法,去解决腰侧的箭矢。

待两个伤口处理完毕,如蔓的鼻尖早已冒出了点点虚汗。可她,却还未放下心来。

毕竟萧何意还不知何时会醒。

且就算是醒了,也不保证他便不会有其它的变故发生。

向来在战场之上,受伤过重的,便是经过包扎,亦还需听天由命。此时本就病弱,若邪气入体,风寒发热之类,那往往便容易药石无医了。

故而在军营里,最怕的不过还是这一点。

经过这一番折腾,纵使萧何意昏迷着,却仍是全身冒汗,碎发紧贴在额上,脖颈上,里衣黏腻不堪。

如蔓让一旁的士兵替他擦了身子,换了干净衣裳,自个儿去替他熬了药,时时守着。

待到无人之时,如蔓便揭开萧何意的伤处的纱布,伸出手,掌心向下,离伤口处两寸之余,徐徐施法,向其伤处输入灵气。

刹时,那伤口深处处的皮肉,便渐渐长出,愈合,只余皮外之伤还留着。好在她将日日守着,为其换药,才不至于惹人怀疑。

而后,如蔓又向萧何意体内输些灵气,防止其受邪气倾体。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如蔓在心中轻轻叹道。

而该做的都做了,便只等他苏醒了。

可对于萧何意而言,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

这日攻城,赵子乾及萧何意领兵与辽军在肃州城门外对战,本也是旗鼓相当的。且朝军激战正酣,辽军已有颓势。可正在此时,肃州城门之上,出现了辽族装束的男子,虽看不清其样貌,却能觉察其气度不凡。

那男子在高台上观察着对战的两军,只不紧不慢地抽出五只箭,直往正与辽兵缠打在一块儿的赵子乾射去。

速度之快,箭之精准,令人始料未及。

“糟了!”萧何意眼神一变,飞身向赵子乾扑去。

若不替他挡下这箭,赵子乾必死无疑。

可这箭实在迅猛,饶是萧何意反应再过迅速,也只堪堪拦下了三只箭,另外两只不幸射中他的胸口及腰侧。

“如苏!”赵子乾被萧何意一扑,被动的俯在了战马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待他反应过来时,萧何意早已奄奄一息。他惊慌失措地反搂住萧何意,向底下的士兵命令道:“掩护我,随即全军撤退!”

“如苏!你撑住!”他红着眼竭力喊着,不知是不是飞扬的尘土太多,喉咙有些沙哑。

萧何意只觉全身无力,中箭处的皮肉随着颠簸的马背,牵扯着,疼痛不堪。可苍白的脸却仍向赵子乾安慰般地笑了笑,道:“我……没事……”

“你省些力气,莫要讲话了。”见他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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