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安乐端坐在马车内,闭目沉思,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随车的一行人骑在马背上,在不紧不慢地朝前面走去……

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不太整齐的马蹄声,以及,车轮转动时发出的微小吱吱声,偶尔还有林间小鸟喳喳鸣叫。

此时,此景,越发显得周边环境的幽静。

安乐公主最是喜欢这样的环境,偶尔,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会生出一种错觉,她觉得自己已经融入到天地之间,并且感觉到了天地血脉中流窜着的一股清凉气息,这股气息让她心旷神怡。

很多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公主,没有护佑南安国国安民乐的使命,也不需要遵从母后的遗命保护好赫连惜妹妹,更不必等待那名素未谋面的雨中公子出现,那么,自己想过什么样一种生活呢?又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呢?

此刻,在清凉气息的萦绕下,她又开始想起了这个问题。

她从小就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孩,总能发现许多别人不曾发现的事物,她能读懂一朵花儿的忧伤,能明白一只飞鸟的快乐,能捕捉一阵风的心情……却总是,不懂人心,不知世故。

如果真的不是公主,她想过,她只想做一个安安静静的人,静静观看花开花落,淡淡感知万物心声,踏遍万水千山,悄悄地在人世间走一趟,然后默默离开,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一生,她不需要面对很多人,也不需要有人为她担心为她愁,只是,淡淡地,走完这一生,便好。

只是,没有如果。

她叫南宫安乐,南安国君主的唯一女儿。

她来自虹州,出生于那座光彩夺目的皇宫。

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儿等着她去做。

是的,真的很多。

只是,她不知道,从何开始。

不过无妨,走下去,事情总需要慢慢去做,任务总需要一个一个去完成,问题更需要一个一个去解决。

对于不太明朗的未来,南宫安乐并没有太多的忧虑,她从不惧怕什么……

……

初秋。

一个午后。

南安国都城,虹州,那座光彩夺目的皇宫之内。

景帝南宫景于书房之中认真批阅奏折。近几年来,南安国风调雨顺,年年丰收,百姓们安居乐业,边境平和,与邻国也是和平相处,朝中事务倒是与早些年少了许多,待批的奏折也并没有堆得很高。

作为南安国的第四代国君,南宫景二十岁即位,届时定年号景安。经前几代君主的苦心经营,南安国已是慢慢走向了繁盛,南宫景却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之情,凡事亲力亲为,时常批阅奏折至三更,极为勤勉。

这是他在位的第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他从一位青丝绾正的翩翩少年,变成了两鬓微霜的朗朗君王。时间带给他的改变,也许很多,也许并不多。

他一直未忘记太祖皇帝定国号南安的初衷,南安,南方的一片安宁乐土。

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现在,南安国也总算是国如其名了。

当下的南安国,国泰民安,地广物博,民风和畅,邻里和睦,南方的这片土地,一片祥和。

南宫景坐在案前,如往常一样,认认真真地,一份一份地批阅着大臣们呈递上来的奏折。

自幼侍奉在前的宫人流英依然静候在侧,时不时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南宫景时而拿笔认真做批注,时而捧着奏章站起来,一边踱着步子,一边想应对之策,时而跟流英说上几句话……

这情景,似乎,二十二年如一日。

当批完最后一份奏折,时间已经从正午走到了黄昏时刻。

南宫景伸了伸双臂,站起来,看着已经被清空的书案,似是极为满意,极为有成就感。

片刻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朝着旁边的流英问:“流英,洛浔那边可有安乐公主的消息?”

“陛下,宁郡王说安乐公主已动身回来,只是,公主似是没有玩乐够,估计还得半个月,才会回到宫里。”

南宫景笑了笑,道:“这个安乐,真是把她给惯坏了,连回家都不想回了。罢了,随她去吧。”

语毕,南宫景离开了书案前,径直走出了书房,流英也一起跟了出来,二人一同来到了花园之中。是时,正值太阳落山,微风过处,斜阳轻照,殿上的琉璃瓦熠熠生辉,偌大的花园中,既见不到几个人影,也找不出几朵花。两人迎着向西的太阳,不说话,只是缓缓地向前移动,阳光洒下,轻风吹动衣袂,落在地面的影子也随着飘动,此时,此景,竟生出了几分凄凉。

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后,一只白鸽飞到了南宫景的身前,这是谢家的信鸽,是谢恒送来了消息。

南宫景一阵惊喜,流英连忙上前,取下了白鸽带来的消息,递给了正一脸微笑的陛下。

陛下满怀喜悦之情,打开了纸条,看了起来,然后,笑容,也跟着慢慢消失,但是,很快微笑又浮现在脸上,他摇了摇头,收起了纸条,转身,朝流英道:“流英,准备晚膳。”他停顿了下,想了想,继续道,“把孩子们都叫过来,一起用晚膳。”

流英领命,迅速召来了几名宫人,吩咐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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