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盆子带着骑兵队回到了军营,趁着粉丝队伍还没跟上来,抓紧时间下马休整,放松一下绷了大半天的身体。

班登吮着手指,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王猛拍拍他的肩道:“我说小班登,下回可得小心点,别还没上战场,你就把自己的手指头割掉了。”

班登抽泣道:“猛子,我,我上不了战场,我还是跟着陛下,贴身伺候他好了。”

“那不是抢牛头马面的饭碗吗?他俩不得把你吃了!”

说到吃这个字,王猛立刻觉得饿了,他抬头寻觅着,“翟兴呢?这小子跑哪儿去了?今天咱们吃什么?”

如他所愿,翟兴正赶着一头牛过来,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刘盆子叉着腰站在队伍前面,大声道:“兄弟们,今天的装逼,不,今天的训练很成功,为了奖励你们,也为了让人见识见识咱们羽林军的伙食,今天咱们还是吃牛肉!”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杀牛切肉、埋锅造饭、架柴生火,军营里又忙碌起来。

而各营的少年粉丝也不知疲倦地追了过来,伸头向营地里偷看。

其实他们完全用不着偷看,这个营地并没有扎严,而是只在周围简单地树起了几个地标,大概标出了营地位置,甚至营地边缘的围栅都没有树起。

这次训练本来就是做秀,就怕没人看,怎么会自我封闭呢?

于是看客们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营里的场景,羽林军的一切都让他们感觉新奇,他们吃的主食是粟饭和稻饭,这和各营里没什么区别,不过看着却比营里的好吃。

等众人看到了宰牛切肉的场景,一个个都惊呼出声:“天哪,他们吃的是什么?”

“肉啊,他们吃肉!”

“是牛肉!吃的是牛肉!”

“这么一大头牛,怎么也得有一千多斤肉吧?”

“那能吃个够了,人家牛肉管够吃!”

少年们这些日子吃了几顿干饭就满足的不行,可肉对于他们来说还是个稀奇的东西,猪肉倒是吃过几次,可是他们有几个人吃过牛肉?好多人恐怕这辈子也没吃过。

羽林军的伙食居然是干饭加牛肉,这个诱惑太大了。

“我真想吃牛肉!”

“谁不想?我还想做羽林军。”

“我也想,骑马,穿军装,吃牛肉!”

“这可比在营里好多了,好一百倍一千倍。”

军营周围,人越聚越多,刘盆子带着百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着饭,一口扒去半碗饭,再塞一块大大的牛肉,虽然稍有点硬,但是香得要死,他们鼓动着强劲的腮帮子,用力地咀嚼着,咽下的时候有点噎,赶紧端起碗,灌一口牛肉汤,那浓香的滋味,让人舒服得想叹气。

王虎咽了口唾沫,他的肚子忍不住咕噜噜地叫,可是却舍不得回家去吃饭,只傻呵呵地在这儿看着别人吃肉。不由自主地,他迈过了那道并不存在的栅栏,越走越近。他身后的人群本来都远远地看着,不敢越雷池半步,此时也纷纷越界,进入到营地当中。

王虎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着一个正在奋力撕咬牛肉的少年道:“敢问,你们还……还要人不?我想,我也想……”

“不知道,那得问陛下,”那少年嚼着牛肉,斜眼打量他一下,说道:“咱们是羽林郎,护卫的是陛下,那都是百里挑一的,你以为谁都能做?”

王虎缩回了身子,在这些人面前,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像样,低头暗暗扯了扯衣襟。这是父亲的旧衣服,有点肥大,前胸有个大大的补钉,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羽林军吃过饭,又操练了半天,所过之处,几乎各营所有的少年都来看热闹。

王虎一直跟到天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到家里,虽然饿了一天,可他却一反常态,面对着大碗的粟饭,居然有点吃不下去。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闷闷不乐的,到底遇着什么事了?”

“没事儿!”王虎闷声应着,推开饭碗,钻进帐篷里睡了。

他睁眼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几个少年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地叫道:“总算醒了,我们喊你半天了!”“虎子快走!羽林军招人呢!”

王虎一下子跳了起来,“真的吗?在哪儿?”

“就在营地!”

王虎连饭都没吃,和几个伙伴跑到羽林军营地,只见人山人海,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仿佛全天下的人都聚集在这儿。

几个人埋头向前,往人最多的地方挤,一直挤到一杆大大的旗子下面,那儿用木板搭起了一座高台,一个少年正站在上面,大声道:“各位,各位,都往这儿看!”

他扯了扯身边的旗子,将旗子展开,指着上面的四个大字,一字一字地念道:“参、军、光、荣!”

“参什么军最光荣?当然是参加我们羽林军!我们羽林军乃是皇帝亲军,天子近卫,比别的军队都要高出一等!羽林军统一着装,免费提供一年四季服装,保证一日三餐,两干一稀,也就是说,进了我们羽林军,吃得饱穿得好,而且吃穿都不要钱!”

这个条件还是比较诱人的,赤眉军哪管你吃穿?自己能抢着才有吃穿!可人家羽林军一天管三顿饭,三顿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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