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步卒去攻击鹰扬营侧翼,虽然步卒冲击力比骑卒差得远,但只要打在敌军软肋上,依旧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三千刀盾兵冲到鹰扬营附近,发现已有一支队伍等待在那儿,同样也是刀盾兵。

刀盾兵是近战兵种,不像长兵对战阵配合那么依赖,而是更多的依靠个人的武技,刀盾兵遇到刀盾兵,基本上可说是以命换命。更始军终于可以占到以大打小的便宜了。

可在鹰扬营的刀盾兵中,有一支两百余人队伍,每个人的手里都是一柄两边开刃,柄长五尺,刃长四尺的斩马刀。

斩马刀的威力士兵们都清楚,可一刀将一匹健马斩成两断,非强壮之人不能使用。

鹰扬营中持斩马刀的两百人个个身强体壮,高大威猛,比起他们身边的刀盾兵,平均要高出大半个头左右。

看到斩马队,更始军士卒不免心里有点发虚,实在是他们手中的兵器太吓人了,只要挨上一下,掉胳膊掉腿都是轻的,八成身子要变成两截,区别只在横切竖切而已。

这一犹豫的当口,对方已向前迎了上来,打头的正是两百名斩马队员,他们排成横队,双手持刀,像是一堵刀墙一般推了过来。

这道墙闪着冷光,不紧不慢,一点一点地逼近,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五步,这种压迫感不断累加,让更始士卒们心中狂跳,呼吸急促。前排士卒不约而同地将手中的盾牌举起,试图挡住斩马刀一击,再寻机近身搏杀。

等到对方已到近前,将斩马刀齐齐挥起,更始步卒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白灿灿的全是刀光,简直晃得人简直睁不开眼。而那些少年壮汉们的身体都隐在刀墙之后,虚化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然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声响,举着盾牌的士兵们发现,他们手中的盾牌奇怪地裂成了两半,随之分裂的还有他们手中的刀,以及他们的身体。

甫一交手,便是一地残躯,满地鲜血。这种惊心动魂血淋淋的场景太震撼了,视觉上的强烈刺激带来身体上的极度不适,许多人当场呕吐出来,哪儿还有胆量上前抵挡,胆子大的还能白着脸站在当地,胆子小的早已掉头向后。

斩马刀这种兵器,对身体的要求极高,每挥一下都要耗费许多力气,若是多打上一会儿,壮汉们的体力便下降的厉害,战斗力必定大打折扣。可是更始士兵的集体精神显然没有那强大,谁会愿意当耗费这些怪兽体力的牺牲品呢?

等斩马队踩着满地残肢再向前时,更始军便开始崩溃,前排的人都掉头向后,没有人再听各自官长的命令,士兵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简单,向后、再向后,离这些恐怖的怪物越远越好。而后面的士卒都还在发懵,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只以为已经打了败仗,恐慌情绪一层层地向后传递,引发了一连串的溃逃行动。

于是战场上的人们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三千人玩命地向后逃蹿,在他们身后猛追不舍的,是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鹰扬营少年。

这对于更始军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本来还能与对手相持的中军立刻有些松动,被对面的少年长兵们逼得步步后退。

丞相李松看着这一切,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感觉,那是对于失败的恐惧。他曾几次败在赤眉军手下,每次都能脱身保全,他一步步地后退,终于被堵在长安城下,现在几乎已是退无可退,除了身后的那一座坚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