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王刘杨初起兵时十分顺利,大军迅速突进到巨鹿郡和常山郡内,可是没过多久,耿弇便率军反扑,将刘杨军迫回真定,更是连续攻占了肥累和稾城,如今刘杨军只余真定和绵曼两座孤城。

刘杨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竟如此不堪一击,不过两个月时间,他的真定国已被占去了一半。他一再向太原太守杜广国求救,希望他率军越过太行山,进入河北,杜广国每次都是连声答应,让刘杨再顶一阵,他马上就率军来援。

可是杜广国一直没来。

今天传来了两个消息,一喜一忧,喜讯是杜广国已出兵杀奔井陉,先头部队已达井陉口,距绵曼不过数十里之遥,援军在望,刘杨军士气大振。可是接下来的坏消息却立即将这股士气打了下去,甚至比以前更低。

建武皇帝刘秀亲征了,目标真定国。

如果杜广国不出兵,刘秀大概也不会轻动,凭耿弇的能力,足以对付真定王刘杨。可是既然杜广国敢于兵出井陉,想必是有了什么依靠,如果长安方面来了大军,趁势进入河北,那么刘秀的基业就可能毁于一旦。

敌军都到家门口了,刘秀还能稳坐在邯郸的宫殿内吗?

刘杨此时简直后悔让杜广国出兵,谁能想到太原汉军出动竟把建武皇帝招来了。刘秀身负昆阳大战的威名,是战神一般的存在,他的亲征对于刘杨军士气的打击是巨大的。

直接的反应是,士卒的逃亡突然增多了。

士兵的逃亡一天都没有停止过,但是刘杨不断新征青壮入伍,使队伍的数量得到保障,可现在,真定国内几乎所有的青壮都被征发殆尽,而刘秀亲征的消息使士卒不断逃跑,甚至有一名将领带着体部下寻机出了城,直接向南去投奔刘秀。

虽然耿弇并没有包围真定,但刘杨却决定将真定锁城,日夜关闭城门,不许人随便出入,以免陷入无兵可用的境地。

士卒的逃亡停止了,可是却都无心做战,好像是闷在蜂巢中的马蜂,只要在巢上捅个洞,便会四散纷飞,留下一个空空的巢穴。

这样的兵怎么打仗?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刘杨一直在走和留之间举棋不定,此时趁着绵曼井陉一线畅通,他可以率军退入太行山,进入太原境内,乞求小皇帝刘钰的庇佑。可是他在真定国的基业便会烟消云散,刘杨会变成一只丧家之犬,只能依赖别人的施舍过活。

刘杨多少有些不甘心。

真定城是他经营了几十年的老巢,城高墙厚,粮食军器足备,刘秀要攻下也着实不易,若是刘秀军顿于坚城之下,久战必疲,这时杜广国再出兵真定,内外夹击,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

这么犹豫了几天,耿弇已兵临城下。

奇怪的是,耿弇既没有围城,也没有攻城,只是在城下扎住了大营。

他不出兵攻打,刘杨也不敢出城去挑战,双方就这么大眼瞪小瞪,城上城下地对望。

刘杨心道:“他必是在等待刘秀的大军,等到大军齐集,再包围城池,那时才是攻城的开始。”

一想到刘秀这个名字,他的心就有些打颤。

真定国原本就是他的,没有增益尺寸之地,反倒是自己的士卒被刘秀收编了不少,真定国实力大损。

当时他对刘秀不免有些怨恨,不忿之下渐生异心,本想着与刘秀决一雌雄,没料到他大军未到,自己倒先吓破了胆子。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刘秀大军来临,随时准备转脚开溜。

此时消息传来,刘秀没有来真定,而是率军从常山郡直扑井陉!

刘杨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他早就该逃的。

如今刘秀弃真定而奔井陉,就是想切断真定国与太原汉军的联络,让他刘杨无援可等,无路可退。

刘杨狠了狠心,决定率军出城,先去绵曼,会合其子刘得,绵曼离进陉很近,两人合兵屯驻,随时可退入井陉,或者与太原汉军夹击刘秀。

他先派了自己的弟弟临邑侯刘让率一部出城,阻截耿弇军,可是队伍出城不过一个时辰,刘让便带着几十个亲信一路狂奔回来。

原来刘让军一出城便开始逃散,士卒离了城池的束缚,四散奔逃,刘让禁管不住,只好逃归真定,关闭城门。

刘杨顿时吓得不敢再动,生怕一开城,自己仅剩的这些家底也一哄而散。此时他已面临绝境,只有守住这真定城,等待太原汉军的救援。

井陉是太行八陉之一,是韩信背水一战的古战场。

井陉口是太行山有名的隘口,西面是一条长约几十公里的狭窄驿道,易守难攻,不利于大部队行动。

当年韩信统率汉军越过太行山,对赵国发动攻击,赵王歇与主帅陈余在井陉口集结大军进行防守。赵军先期扼守住井陉口,居高临下,以逸待劳,兵力又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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