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匈两军激战正酣,场注目的焦点不在骑兵对战,而是汉军以五千羽林军硬扛匈奴骑兵。

从远处看过去,只见到匈奴大队人马狂飙突进,马蹄下灰尘大起,似一片乌云向羽林军卷了过去。

两军接触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见着羽林军被淹没在乌云之中,好像是一下子消失了。

朔方众人都暗暗叹气,心道完了,这一次恐怕是顶不住了。李兴嘴角微微向上撇,低声向着随昱道:“你看,羽林军再强,也是步卒,终究是挡不住马匹的冲势,小皇帝少不得咱们五原兵骑。”

日逐王则挥着刀,向战场上哇哇大叫,让他的士兵压上,将对面的汉军碾碎。

唯有皇帝刘钰不动声色,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虽然他的心中也很紧张,但是他相信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军队,羽林军绝不会这么容易被冲垮。

等到匈奴人的马势减弱,烟尘渐散,一个朔方将领忽然指着前面惊喜地大叫道:“羽林军!羽林军还在!”

羽林军当然还在,而且还保持着队形,他们虽然受到重击,有所损失,但并没有就此崩溃,前排士卒倒下,后排士卒便即跟上,补上空缺,使矛阵还保持着相当的完整。

一轮冲击下来,羽林军伤亡数百,而匈奴人也有不少人丧生于坚锐的长矛之下,虽然他们的伤亡比羽林军少,但是用骑兵来换步兵,即便是一换二,一换三,骑兵还是吃亏。

更重要的是,骑兵冲阵,靠的是马匹的冲力,一旦不能一冲而破,之后速度放慢,再想破阵便更难了。何况匈奴人不是执长兵的突骑,而是以骑射为主,近战的兵器主要是直刀,刀长三尺,无论是钢口还是砍杀力,比之同时期汉军的环首刀都差得远,面对手执以丈为长度计量单位的长矛手明显没有优势。

但是骑兵面对步兵,终究还是有他最大的优势,那就是机动性。匈奴人见冲不动汉军长矛阵,反而造成了损失,便发挥他们有利则来无利则去的传统,掉头撤退。汉军矛阵虽强,但是士兵总不能靠两条腿去追击四条腿。

这时候就要看两侧的轻骑兵了。

史勇率西河卒当先追去,羽林骑兵不甘示弱,两军并起,争先恐后追杀敌军,匈奴骑兵撤退也是有组织的,且退且射,但扭身射箭终究比不上汉军的正面追击有杀伤力。

史勇手下之兵都是良家子,精于骑射,临阵追击得心应手,所获颇丰,羽林骑兵可就差了许多,虽然也是各部里精选出来的,但都是刘彪挑剩的,在边郡骑兵眼里还是有点没眼看,骑术射术都差了许多,不过总算也是有所斩获。

左翼朔方兵骑在陈方的率领下,面对人数两倍于已的匈奴大队,丝毫不落下风,杀伤人马众多,匈奴人且战且退,陈方咬住不放,紧随其后。

日逐王见战事不力,心里其实已经放弃了吃掉汉军的想法,转而下令包抄朔方骑兵,要集中力量,将这一部骑兵先吃掉,只要收拾了这一部汉军最精锐的骑兵,他们才有保持主动,面对汉军步卒,可战可走。

陈方见敌军从侧翼包抄,知道凶险,便也引兵退回本阵。

双方大战一天。匈奴人死伤两千,右大都尉战死,又战死当户以下数名将领,汉军死伤九百,羽林军一名曲长战死,朔方兵骑损了一名侯官,从战绩来看,汉军明显占优。

匈奴人无法破阵,士气受挫,汉军因五原兵骑出工不出力,只能防守,无法以步卒去冲击对方骑兵大队,双方各有所短,形成对峙局面。

但是汉军可进可退,游刃有余,匈奴人却没有退路,出塞之路被堵死,身后还有西部都尉五千精兵固守窳浑,虽然兵不算多,但始终是一个威胁,何况鸡鹿塞的一万汉军离得并不远,随时可以入塞袭击。

日逐王没有料到汉军如此勇悍,使他陷入进退无门的困境,只能借酒消愁,在帐中痛饮。

他的近臣中有一名汉人,是几年前随汉使出塞,被他扣押的一名副使,名字叫做封延年,扣押时间久了,便投降了匈奴,多次为他献计,在日逐王面前颇能说得上话。

此时封延年向他谏道:“日逐王对大单于暗中怨望,数年不去王庭拜见,已不见容于大单于,大单于派左右骨都侯监视日逐王,随时将行踪向王庭上报。大单于此行是要寻日逐王的罪过,好趁机除掉您。若是此战大败,正是一个最好的借口,单于必定要借机下手。何况草原上自古以强者为尊,您若战败,威望将大大受损,八部匈奴必有轻视之意,或许有人将暗中为大单于内应,在日逐王背后捅刀子,日逐王,您的处境危险了。”

比没有说话,将一碗酒一饮而尽,酒水顺着胡子滴下,他重重地放下酒碗,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们这些人只会耍嘴皮子,也不会为我上阵杀敌,说这些有什么用!”

封延年笑道:“日逐王,有时嘴皮子比刀剑还要有用。战国时七雄争霸,有许多纵横之士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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