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芳战败之后,逃入西部的茫茫荒漠,他们在荒漠中迷了路,乏水缺食,不断有人死去,好不容易穿过荒漠,已经进入了武威境内。

这时卢芳的身边只剩下几十个人,他们试图穿越长城障塞,被当地的驻军捕获。

一开始并未确认他的身份,直到一个侍卫向当地塞尉供认,大家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西平王卢芳。

河西是大汉边郡,当地人为大汉守护边境,维护障塞,北御匈奴,南敌羌众,普遍具有抵御外侮的大汉情结,对于投靠匈奴,公然引外敌入塞的卢芳,河西人深恶痛绝。

在河西百姓的眼中,卢芳大概就是后世那种最遭人恨的“汉奸”。

看守的军士自然对他没什么好脸,但是因为他的身份显要,倒也不敢轻易动他,只是将他送至张掖,交给大将军窦融处置。

窦融将其关押起来。

到了冬天,建世皇帝刘钰巡视并州,安定边郡,收匈奴日逐王,立呼韩邪单于,分裂匈奴,威震天下。

消息传到河西,五郡百姓大为振奋,争相传颂皇帝的丰功伟绩,都说汉室又有雄主,复兴有望。

此时河西民心已倒向建世帝刘钰,窦融虽是刘秀的拥趸,但见刘钰如此威武,也不禁心向往之。

河西之地是与河东相对应的,是大河“几”字一撇的西部,包括敦煌、酒泉、张掖和武威四郡,是当年骠骑将军霍去病为大汉打下的疆土。金城郡位于武威郡之南,大河穿郡而过。

在更始政权崩溃之际,张掖属国都尉窦融联合酒泉太守梁统、金城太守库钧、张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肜等人固地自守,五郡地方官及当地豪杰共同推举窦融行大将军事。

窦融自居张掖,领属国都尉之职,设置从事监察五郡。

河西诸事并不是窦融的一言堂,而是以他为首的五郡联合体,各郡都有自己的发言权。

建世三年的冬天,五郡太守及豪杰聚集于居延,再次商议河西的归属。

金城太守库钧率先说道:“更始乱政之时,关中人大多向西迁移,入河西避难,可是自从建世帝入长安,安定关中,平定陇西,减免赋税,打击盗贼。关中复成富足之地,关中人纷纷回迁,去年一年,金城郡有两千余人迁回关中。众人皆言建世皇帝陛下英武仁德,爱民如子,愿为其臣民,供其驱使。至于我,我顺从民心之所向。”

窦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作为份量最重的决策者,当然要最后表态。如今库钧的态度很明确,他看好建世帝刘钰。

他说得十分直接,话一出口,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因为这话里面包含了对河西目前统治的否定,意思是说在窦融治下比不上在刘钰治下。

话虽刺耳,却是事实。

刘钰的税收优惠政策是除徭役外,一切税赋免除两年,两年之后,恢复征收算缗和田租,算缗减半征收,田租依先汉旧例,三十税一。

河西几郡原本就是大汉抵御匈奴羌胡的前沿,军事化程度较内郡高了许多,又有长城障塞需要维持,花费较大。

从前有中央王朝为其输血,百姓负担不算重。可是自从与中原断了联系,五郡要图自保,既要加大开支保持军事实力,又没有朝廷的供养,只能靠五郡自行供给,赋税便比平时重了许多,田租也是大汉最高水平的十税一。

原本中原混乱,百姓十不存一,十分凄惨,与之相比,河西好得太多,在窦融治下,号称富足安定。可是没想到皇帝刘钰稍一发力,立马便把窦融比得没眼看了。

其实这锅也不该窦融来背,他的治理能力还是很强的,要怪就怪河西地狭人少,地域所限,实在无法与原本最繁荣的关中之地相比。

史苞的意见也很明确,归附长安建世汉。

酒泉太守竺曾道:“当年王莽据有天下,使王邑将天下精兵四十万攻打更始汉。不料昆阳一战,被刘秀以数千之兵,屠戮数十万之众,那刘文叔是何等英雄!如今刘钰所据之地比王莽当时相差甚远,而刘秀据有河北,带甲百万,比之昆阳之时更是天地之别。诸君以为,以不如当年王莽之刘钰,匹敌强过当年百倍之刘秀,刘钰会有什么胜算吗?”

敦煌都尉辛肜道:“竺兄所言,甚合我心。刘钰年方十七,尚未成年,虽少年英雄,却难免逞血气之勇,易受突然之挫折;而刘秀年方而立,正是壮年,心智成熟。此二人相比,刘秀理所当然胜出一筹。刘钰这两年势头很猛,但大多是在关西,对手较弱,才显得他神武非常,如若碰到刘秀那样的对手,或许放牛皇帝就没有这么威风了。”

张苞立刻站起来反驳道:“建世汉夺取河东,收复洛阳,可都是从铜马帝口中夺食,刘钰与刘秀已交手数次,除井陉之战落败外,其余部获胜,怎么能说他敌不过刘秀呢?”

竺曾道:“两汉数次交手,刘秀落于下风,但这两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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