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一时打不下颍川,那就把这硬骨头留给王虎,他自己则带领骑兵一千,狂飙西进,一天就抵达了郏县,郏县毫无防备,穆弘的马蹄在城下停都没有停留一下,就直接进了县城,冲进县衙斩杀了县令和县尉,其余人束手而降。

穆弘坐在大堂上,一拍桌子,喝问县里主簿道:“说!你们县里谁家地最多、人最多?要老老实实地说,说错了一刀砍了你!”

主簿哪见过他这种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腿都软了,颤巍巍地道:“本县大姓黄氏,最是家大业大,家有良田数百顷,仆役千人,他家所建汝园,地方数十里,最是豪阔。”

主簿说着向旁边溜了一眼,“这事儿黄廷掾最清楚了,因为他就是黄家的人。”

黄廷掾面色很不好,这凶神将军一看就是想要打秋风的,主簿这不是一下子把他家卖了吗?他赶紧站出来道:“将军,王主簿家也是大户,他家所建颍园,不在汝园之下。

王主簿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将军!王氏愿为大军提供粮食两千石,钱百万。”

“黄氏也愿提供粮两千石,钱百万。”黄廷掾一看王主簿表了态,也不敢落后。

穆弘乐了,拿起桌上的官印道:“好,你们两人很明白事理,这两个官印,你们一人一个,黄氏为县令,王氏为县丞,主理县内政事,为大军调运粮草,接应随后来的汉军。干得好了,升官发财,干得不好,大棒子伺候。”

两个人不敢推辞,连忙拜受,也不知是喜是忧。王氏抖着声音问道:“将军,县令、县丞,素来由太守荐议,朝廷任命。”

“这就是朝廷任命!要是敢对朝廷有贰心,老子回来抄了你们的家,灭了你们的门!”

两人连声答应,不敢再废话。

穆弘便起身,带着他的部下出城向南,一路狂奔,夜里也不停歇,赶在一大清早,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直接冲入襄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便占据城。

这一次他可是发了大财,因为襄城里存粮极多,足有十几万石,穆弘见了却眼都没眨一下,如郏县一样,任命当地大姓为县令,自己又带着人马折而向东,进抵颍阳。

颍阳却已经得到了太守来歙的命令,城戒严,穆弘见守备森严,知道此时汉军入颍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再没有了突袭的机会,他兵马终究太少,便留驻在襄城,召集青壮,加固城防,转入防守。

郏县和襄城,是岑彭大军背后的两座县城,最是紧要,尤其是襄城,是颍川向南阳前线运粮的重要中转站,襄城一失,南阳前线立刻就会粮草紧缺。

岑彭原本在堵阳前线,因汉征东大将军夏阳与扬武将军司马超兵下广城泽,兵锋直逼鲁阳,威胁到征南大军侧翼,岑彭被迫转攻为守,退军叶县,布置鲁阳、叶县防线,一力坚守。

岑彭正在叶县,忽然听说汉军入颍,襄城失守,岑彭大吃一惊,立即与贾复、王常等人商议。

贾复道:“伪汉军从北向南,逼迫鲁阳,兵锋强劲,如今又抄了我军后路,占据襄城,看这个态势,不仅南阳不可复图,恐怕颍川也危险了,只不知来太守在阳翟如何。”

王常道:“邓奉兵强,我军进不能进,如今襄城失守,退又不能退,看来只有退兵襄城,或者南下定陵、郾县,退兵汝南。”

“如今最难的便是如何退兵。”岑彭皱眉道:“董邯如狼,邓奉似虎,我大军一退,免不了被他们追在后面追杀,一时不慎,退兵可能变成溃败。”

贾复道:“大将军若要退兵,末将愿率精兵垫后,掩护大军撤退。”

叶县向东,顺着澧水,可以直下舞阳、郾县,十分便捷,郾县是汝南的门户,几条水路交汇之处,是一个战略要地,据住郾县,才能保住汝南,复图颍川。

贾复又道:“叶县乃是颍川、南阳之门户,若退兵郾县,则颍川难保。。。大将军,襄城不可复图乎?”

若退往郾县,那就是盘放弃颍川,若退往襄城,那就是试图打通与阳翟的联系,打通了襄城,可以和来歙合兵,力保颍川。贾复的意思是能不能再努力一下,保住颍川。

岑彭道:“君文说的不错,叶县被山带河,是颍川与南阳之间的当路要津,叶县一失,则颍川门户大开,邓奉董邯之军可长驱直入,与汉军合击我军,则颍川必定不保。因此,若要保颍川,必守叶县,若要守叶县,则兵不可退。若要退兵,则颍川必不能保。也就是说,放弃叶县就是放弃颍川。”

王常道:“末将有一个计较,不如大将军固守叶县,末将带一支偏师回夺襄城,若我军占了襄城,来太守守住了阳翟,则颍川之事尚有可为。”

贾复也支持王常的意见,两个人都是不甘心就此放弃颍川,还想要再努力一下。岑彭暗暗地叹了口气,其实他内心中的想法,立即便要退兵郾县。

如今他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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