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有国家机器,可以合法地薅羊毛,薅来的羊毛要抓紧往前线支援,这么发达的水系,是马援的优势,也是吴汉的优势。

赵熹当然还记得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去西陵解决侯登的问题。于是他自邾县、鄂县征发船只和士卒,派人溯流而上,向前线打探消息。逆江而上的队伍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侯登派来传令的人员,这才得知前线虽然紧张,但是西陵和沙羡以下,航道还在他们掌握之中。

赵熹听说水路畅通,立即弃了马匹,坐船逆流而上,抵达西陵。

江夏太守侯登在皮理的劝说之下刚刚动了点投降的心思,马上听到朝廷派来劳军的人到了,就好像是被千里之外的大司马吴汉猜到了他的心思,立即派人来收拾他。

这个惊吓着实不小,侯登一时呆坐在那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旁边的皮理喊他才回过神来。

侯登脸色有点难看,问皮理该怎么办,皮理脸上却带了喜色,说道:“姊夫,这是好事啊!”

侯登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好事?”

“姊夫,您如今手里只剩下半个江夏郡,投诚过去,份量有些不足,此时朝廷来了个持节的钦差,正好一刀砍了,拿他的头前去请功,稳得一个列侯。”

侯登又吓了一跳,脸色更加难看了。

今天好像就是他受惊的日子。

对于投降这事儿,侯登是动了心,可是还需要一个心理上的变化过程。他还没有准备好现在就和朝廷翻脸,如果杀了钦差,那就是铁了心干到底,回不了头了。

他本就不是个当机立断的人,此时更加犹豫了。

皮理说道:“钦差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战事吃紧的时候过来,说不定就是冲着姊夫来的,姊夫要是不动手,或许大司马就要动手了。”

侯登也有点疑惑,前线打得如火如荼的,道路说断就会断掉,钦差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明摆着是对他不放心。要是大司马对他起了疑心,凭吴汉那种名声在外的杀伐决断,说不准真会对他下手。

他思忖半晌,说道:“我先去将钦差迎进来,探探他的口风。你立即安排人手,埋伏在府内厅堂里。今日我要为钦差接风,到时你听我摔杯为号,即刻出来将他杀掉。”

侯登临出城时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一定要听我的号令,我若不摔杯,你不可造次轻动!”

皮理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拿定了主意。他这个姊夫为人不错,能力也还可以,但就是决断不够,做事不干脆。今天他就要替姊夫下了这个决心,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来就把钦差杀掉。那时候姊夫便没了退路,不降也得降了。

两个人各自动着小心思,此时钦差赵熹已经在船上等了许久,却依旧等不到有人来迎接。

赵熹心道:“这么久不来出迎,说不准就在安排什么隐秘之事。看来这侯登果真是靠不住,怪不得大司马对他不放心,”

这时对面有数十条船过来,船上皆是执戟的卫士,声势着实不小。江夏太守侯登站在船头,离着多远便笑着施礼,说道:“侯某军务繁忙,迎接来迟,死罪死罪!”

赵熹笑道:“侯太守为国操劳,只有功劳,何谈罪过,对于侯太守这样的国之柱石,大司马一直是钦敬有加,特地派赵某前来,奖掖将士,传达问候之意。”

侯登见他不过二十几岁年纪,十分年轻,心里便先去了几分戒备之心,又见他并未带兵前来,只有百余个随从,更是放心了。

这就是送上门来的羔羊,他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侯登甚至还暗暗嘲笑自己,方才竟然会如此紧张,安排了那么多人手。

刚一进城,侯登便请赵熹去官署休息,赵熹却面容严肃地道:“将士们保家为国,每日衣不解甲,浴血拼杀,赵某只不过跑了些路,有何辛苦?愿去城上与守城将士共甘苦。”

说着便直接上了城墙,侯登及郡县官员只好随他一道。

赵熹的身边一直跟着两个腰间挎刀的护卫,侯登的身边也是如此。

赵熹在城头上观望,走走停停,指点战局,侯登随在他的身边,只是随声应付,心头却一直不太安宁。他不放心妻弟皮理在官署里的秘密安排,心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就在今天下手。

侯登心不在焉的时候,赵熹忽地快步前行,扶着一处城墙,向下指点道:“侯太守,此处敌军这么多,难道是要攻城吗?”

侯登心里一惊,紧走几步,上前观看。

他身边的卫士原本跟得很紧,也许是时间久了有些懈怠,有许是侯登走得快了,他们没有跟上,就在这一瞬间,已被甩开了距离。

侯登眼望城外,脚下不停,走到赵熹身前,忽见赵熹身边两名卫士同时拔出了刀,刀光在阳光下一晃,晃得他不由自主地闭了下眼。

当他再睁眼时,两柄刀已到了近前,侯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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