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落下后,众人将目光都投到了凌渊身上。

特别是燕飞话里那两个含义颇深的“私交”二字顿时引人无限猜想。

若幕王真的背着皇上与那梁越扯上理不清的关系,那么,很有可能被扣上叛国的罪名,后果是直接相当严重了。

凌渊垂放在膝上的手握紧,却又无法直接跟燕飞置气。

燕飞最是个机灵的,他若再顺着他说下去,只怕会让自己中了他的圈套而将某些事情暴露无疑。

“燕飞,你说这话就让十六哥难做了,十六哥游历期间隐姓埋名,确实有到过梁越的国土之上,但也只是经过而已,十六哥都不知道那位新君长什么样子,谈何私交?无端端的被你扣上这么一定帽子,实在惶恐难安。”凌渊一脸的无辜。

顿了顿,他接着道:“不过你年轻尚不懂事,十六哥也不与你计较什么,此事便由皇兄定夺,咱们若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就正中别人下怀了。”

说罢,他低头喝酒。

言下之意他在外半年期间相当低调,也并未跟那位新君会过面。

燕飞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身旁的无荒将自己碟子里面那块由他切下来的鸭肉递去他的面前:“小王爷,佛观一粒米,大如须弥山,莫要浪费。”

“无荒上僧,这可是一坨肉。”看了一眼无荒,燕飞也不再说什么,将那块鸭肉塞进了嘴里,终于还是有些解气。

寿宴的气氛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此事要说棘手,确实是棘手了些。”座上的君王突然开口,嗓音磁性清凉:“不过......”

话锋一转,他看向对面的凌渊:“朕相信以幕王的魄力要摆平这种事完全不在话下,所以,朕决定派幕王作为我北凌大使前往梁越与南筱谈判。”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落下,凌渊那高大的身子猛的一晃。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凌君城:“皇兄......”

“幕王若是觉得没有把握,那朕便派燕飞去。”凌君城神色淡淡,颀长的身躯被那一身明黄的龙袍衬托得威严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凌渊紧紧抿着唇,此时领不领命都是进退两难。

若是拒绝,那就是承认自己没有把握,承认自己不如燕飞果敢有担当。

若是领命前去,就一定得将齐铭活着带回黔洲,因为现在有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若不将人带回,那就是他能力有问题。

怎么都没想到由自己亲手点燃的这把火会烧到自身上。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

在众人翘首以盼的等待中,他最后只有硬着头皮低声一句:“臣弟领旨!定不负皇命。”

太后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

她庄严而肃穆的道:“皇帝,渊儿才刚回京,京都之中还有许多他搁置下来的事务需要处理,这时候派他出去恐怕不太妥当。”

凌君城微微勾唇:“母后心疼凌渊,朕能体谅,但黔洲跟那些杂物相比,孰轻孰重?”

闻言,太后的脸色明显暗沉下去。

他分明就是拿黔洲为难渊儿,可是却丝毫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