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随后就听到太后拍了桌子,她怒目圆瞪,脸上的颜色难看到无法形容,“简直是岂有此理!哀家还没有到能被人随意糊弄戏耍的时候!当真是觉得哀家平日里太宽厚仁慈是不是!”

弦朝正当即跪下去连连求饶。

太后急促的起伏着胸口,怒火难消。

她没有立即说什么,连喝了好几杯茶下肚,李嬷嬷一个劲的替她顺着胸口郁结的肝气。

厅中的气氛一度陷入死寂当中。

弦朝正跟王氏瑟瑟发抖,皆是不敢再多言什么。

当初千方百计的才让太后改变心意将幕王妃人选换成弦柔,谁能料到大婚当日会出这样大的事情。

令他们百思不得解的是,那男子是府中管理花圃的家丁刘力不假,可是平日里刘力都只在花圃劳作,私底下不会与弦柔有任何交集。

即便是有,弦柔也是断然不会正眼瞧他一眼。

那刘力不仅身份卑微且貌相丑陋,就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卑贱下人而已!他连给幕王**都不配!

弦柔倾慕幕王许久,满心思的也只是想做幕王妃。

弦青的话一定是假的!

可是府中有谁能够教弦青将那些假话说得如此逼真,毫无破绽?

府中嫌疑最大的也只有弦音了,然而弦青平时没少欺负弦音,他不会听她摆布。

弦柔被人陷害不假,但是这人是谁?

发生这件事的前一夜弦音就被关在柴房,不会是弦音。

到底会是谁?

眼下也顾不得去想太多。

太后跟幕王显然都已经震怒,若是问责下来,牵连的是整个少卿府。

弦朝正顶着发麻的头皮缓缓抬眸看了太后一眼。

见太后捏着佛珠碎碎念着什么,眉目拢在一起,怒意难平。

“太后娘娘,”他压低声音,再也不似与太后谈判改婚约时那般有底气,“事至此,微臣百口莫辩,任凭太后如何处置,微臣甘愿领罚!”

王氏轻拽了拽他的袖口,意图再替弦柔说说情,却是被弦朝正烦躁的将袖口从她的指尖生生抽离出来。

幕王当时没有一掌连弦柔劈死也是做了极大的容忍。

此时再触及他的底线,弦柔不仅保不住,少卿府也会保不住!

王氏落空的手僵在半空,她哀怨的看了弦朝正几眼,最终也只能用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泪跟串线的珠子似的。

太后缓了片刻的神后,冷眼扫了跪在跟前的夫妇二人:“如今这个局面,让哀家都无颜面对前来王府庆贺的宾客!幕王府自此蒙羞!”

越是想着,就越是恼怒。

当初为了笼络弦朝正,她身为堂堂太后却也是对他低眉顺心的讨好,答应他将弦音换成弦柔。

做那么大的让步,已经是给足了弦朝正面子。

反过来,却被他狠狠的将了一军!

就弦柔那么一个烂货也敢塞给渊儿做王妃?!

她甚至都不配从王府门前经过!

一口恶气堵在心口,她紧紧捏着手中佛珠,手背上的青筋都已经蹦出来了。

庄严凛然的脸上甚至带起了腾腾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