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洒下昏黄的光芒,唐立峰有些呆愣地看着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一顶小轿。

那是一顶极漂亮的小轿,青蓝色的轿身,四角垂下明珠铃铛,风一吹,铃铛丁当作响。

这样一顶漂亮的小轿挡在他们前进的路上,轿子周围却空无一人。

唐四娘子胆怯躲在兄长身后,此情此景,无端让她想到了曾与好友躲在闺中偷看的奇闻诡事。

唐立峰很快回过神,询问从京城带来的护院:“可看清了?”

护院沉声道:“回公子,属下未曾看清。”

风打着漩,裹着地上的落叶渐渐飘远,就在彼此僵持的时候,小轿前方的栏杆上突然出现一只鹦鹉,雪白雪白的鹦鹉,只有头顶一撮红毛,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鹦鹉慢条斯理梳了下有些凌乱的羽毛,才扭过头,黑豆般的眼珠盯得唐立峰心头发寒。

“你也太慢了,快点,上轿!”

它语气极不耐烦,说完还打了个哈欠,十足的通人性。

“大哥……”

唐四娘子又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唐立峰也微微变脸,却犹存镇定问:“去哪里?”

鹦鹉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当然是蓬莱阁。”

果然如此。

唐立峰动了动手指,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只我一人?”

那小轿看着也不像能坐两人的样子。

“快点!”鹦鹉懒得多言,又打了个哈欠。

唐立峰不敢多犹豫,将妹妹交给护院,自己上了轿子。

轿子里面果然和外面看着一样小,只够坐一个人,没有窗口,轿帘落下便成了一个狭小憋闷的空间。

小轿和鹦鹉突然消失在众人眼中,一如它的出现,护院眼睛都瞪酸了,却还是没有发现一丁点它移动的痕迹。

只怕真的是精怪。

护院一个八尺大汉都觉得寒气横生,忙护着四娘子去了落脚的客栈。

小轿行在常人难以涉及到的道路上,烟雾袅袅,玄奇诡秘,没有一点颠簸。

“到了。”

没过多久,唐立峰就听到了鹦鹉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他伸手试探地撩动车帘,这一次终于成功掀开了帘子。

唐立峰下了轿才发现外面的青石板路上还停着另两个轿子,从中走出一位年幼张扬的小公子,还有一位花甲之年的老者,那老者唐立峰看着似乎有些面善。

“主人!”

鹦鹉欢快的声音响起,三道影子从三顶轿子前快速飞过,落到了出现的女子肩头。

唐立峰心头重重一跳,无它,他此时才发现每顶轿子前都有一只鹦鹉,有红有白,最后合三为一,化做了在女子肩头亲昵蹭着她面颊的黑色鹦鹉。

倒不怎么像鹦鹉了,有些像乌鸦。

但唐立峰又清楚地知道应该就是鹦鹉,分/身术吗?

三人都沉默站着,没有说话,即使眉眼张扬如小公子,他也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子身后的小楼,依旧一言不发。

那小楼有三层高,仔细一瞧好似没什么出奇,起码没见到什么价值昂贵的东西,却说不出的和谐漂亮。

女子一身黄衫,单薄清透,飘飘似仙,与身后小楼浑然一体,气韵悠然。

“三位客人,”声音温柔如水,“请进吧。”

她转身先进了小楼,似乎也不在意他们三人是否会跟来。

唐立峰三人彼此望了一眼,小公子轻嗤了一声,当先迈步入内。

眉眼风流婉转的侍女送上四杯茶,放在每个人的面前,茶香也各有不同。

“君山银针?”

说话的是那名老者,他端起茶浅浅饮了一口,对侍女道:“姑娘手艺不错。”

他放下茶盏,想做出浑不在意的模样,但内心的惊涛骇浪却难以完全掩饰住,露了痕迹。

君山银针是他的最爱,旁人知他喜好,不管去了谁家都拿君山银针招待他,他的孙儿们更是煮得一手好茶,尤其是大孙女,她煮的茶最受老者青睐。

眼下他喝的这盏茶,如果是在家中,老者必然以为是大孙女送来的。

侍女弯了弯眉眼,却并未说话,静静退了下去。

唐立峰扫了一眼自己的茶盏,同样没有说话,他对茶没有太多喜好,真要说哪个是他心头好,那便是庐山云雾了。

小公子面前的茶是六安瓜片,他只瞧了一眼便不再看。

他讨厌喝茶。

书月跪坐下来,腰肢笔挺,裙摆像一片片花瓣般散开,铺成一副清新婉约的画卷。

书月歉意地看着小公子,“抱歉,不知姜公子喜欢什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姜璟反应了片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得意挑眉,所以说避免被人利用喜好的最好办法就是没有喜好。

书月又补充道:“不如我给姜公子上一碗牛乳茶?”

姜璟脸一僵,“谁要喝那个!又不是小孩子了!”

书月体贴地不再提,“姜公子有什么想用的,可随时吩咐。”

姜璟一路上对蓬莱阁生出的些许畏惧之心因书月的三言两语彻底碎了,生硬又快速道:“不用!”

书月包容一笑,看向其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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