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声音把元槐都吓了一跳,他低下头,鼻尖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衣服里冒出来,他神色一窒,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姚晓渔:“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

见他神情紧张兮兮,姚晓渔也木楞愣的看着他,两人足足对视了有五秒钟。见他飞快抽出一条熟悉的小花裤子。连忙阻止:“不是我.....”

他侧脸仔细看就感觉有点显得有些稚气,唯独正面看起来清清冷冷。此时他还搞不明白姚晓渔怎么这么扭捏,看她脸上的目光也有点...害羞?

“?”他脑袋侧过去,微微歪着头去看她:“你真的没受伤?可是我...”

他明明就闻到了血腥气,对于一般人来说,嗅觉不会那么灵敏,偏偏他以前就是那种身份,对于这类气息再熟悉不过了。而见姚晓渔脸色涨红。扯着被子喊道:“我来那个了,哎!你放下盆!别管我了。”

说完最后一句,她都喊变音了,扯过盆就往外跑。

“啊?”他有些呆住,然后瞬间整张脸都有些不自然。他僵硬的把手放下来。然后也小跑出去了。等他走了差不多十米远,又发觉自己干了件傻事。

姚晓渔不知道他大半夜出去干什么,看元槐有些惭愧的模样,她算是知道这年代的青年人大概对这方面知识很匮乏。

要是后世,连小学生都一连“我懂得”的表情。她有一个小侄子是堂哥的孩子,才多大的一个孩子呢,有一次姚晓渔被撞见他在家打扫卫生,这小孩子很自然说:“没办法,我老姐来那个了,我不能跟她计较这种小事啦。哎~”

看看,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小学生,都知道这种“常识”。

她这么想,又有点怀念后世那开放的环境了,她看到元槐出去一圈回来,额头都冒着汗。她又有点不自在了。手抓了抓头说:“今天你睡床这边吧。”

她指着床的另一侧,其中中间放了一摞书,堆起来有三十公分高,把两人脑袋都遮住。靠着一点煤油灯,她看到那头被子微微拱起来一个蚕茧。便侧头说:“你把之前带走的书都看完了吗?这些书要是记得看书只能回忆大半,最好还是去找老师学,这样会学的系统一些。”

她见那头好久没回话,以为元槐已经睡过去。她闭上眼睛准备休息,过了好一阵,才听到他鼻间发出含糊的声音:“嗯,好。”他快睡着的时候,声音比平时要软。含含糊糊的音节从喉咙里发出来。

“嗯?”她不知道这个意思是不是他已经看完书了。昏黄的灯光下,他心思也不在这处。

在厂里这段时间,元槐一直在思考郭师傅的话,郭师傅把他推荐到工厂参加考试,在元槐心里,甚至有点点跟前世的师傅重合了,只是那时候,师傅从没有这么和蔼的跟他交谈过。在他的记忆力,师傅总是严肃的考校他的功课。要是他落后,便少不了一顿排揎。

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平稳下来,那一世的记忆远去的时候,又在以这样的方式在他脑海里出现。师傅那张充满威严的面孔对他说:“习武之人切记不能心乱,杀手亦是如此,心乱了,手里的刀拿得稳吗?”

他那时候握着一把长约三公分的细柄直刀。那把刀藏在他的身后。

“拿不起刀的人,不配做一个杀手。”而他除了是师傅手下杀手,便什么都不是了。那个身份对他来说既是噩梦,又是他唯一的归属。

元槐此时的目光微微落在书堆那头的方向,油灯下褐色的影子勾勒出姚晓渔半侧面的轮廓。他定定的看着那一处,心想,假如师傅此刻在这里,他还拿得稳刀吗?

他也不敢保证,因此沉沉闭眼睡去,一晃眼,就在黑暗里浮现出前世的事情。他睡的不安稳,等到后半夜,竟然冒出了冷汗。

他梦见那些曾经死于他刀下亡魂的面孔,那些可怖面孔在他面前早就习以为常。而梦里,那些面孔竟不知怎么得,居然变成了佛堂里的怒目金刚,那些金身的佛像眼角流下了猩红的血渍,它们朝着他开始狞笑。

而当他手持刀柄的时候,那惯常熟练的左手竟然怎么也砍不断面前的屏障。他胸口不断的起伏,只觉得手中的动作无比生疏动作错漏百出,

那些人的面孔已经不记得了。等他醒过来,天色已经亮了。

他听到屋外安静的只有鸟雀的声音,在寂静中多了一丝郁郁葱葱的生机。他揉了揉手心。回想起来睡前跟大队长打招呼种树的事情。又想起昨天那场荒唐的梦境。

他嘲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里没有常年拿起兵器的痕迹,他的那种荒谬感更加深刻了,元槐跳下床,他的目光落在墙角放着的锄头。他颠了颠。准备往外走去。

?

姚晓渔买回来的布比有些人家一年全家人买的布还多。她打算做衣服。这是前世留下来的习惯,发完工资不网购一番就浑身难受。她准备去问问姜向萍他们会不会做衣服。得知她买了布,姜向萍跟孙培柔都非常兴奋问道:“你买的什么花色?是劳动布吗?能给我看看不。”

姜向萍冷笑;“别看她了,小孙同志缝个扣子都歪歪扭扭的呢。”

其他知青也笑起来,今天是周日休息,不是农忙时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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