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比不了职工宿舍,你昨晚开车累了,先休息。”

他把姚晓渔带去了民居,这里两边是骑楼,走到矮房子一串串的街尾。见他推开房门,居然还有电灯。他指着楼上:“他们住在楼上。我住一楼,这里大宗的东西,房东都不让动。”

这楼也就两间房子的大小,前后不超过五十平米,家家户户都围着个方形的小院子。大客厅里正对楼梯。他进了旁边的屋子。姚晓渔这才看到这件房间差不多也就十几平方米的大小。左右还堆着农具和煤炉子!

“没事,这里还挺大的,你一个人住倒是安静,我看这里离街上也远。咦,这里还有牵牛花。”她往窗外看,看到一簇簇的紫色小喇叭。这会儿太阳有些大,紫色的花在阳光下的颜色浓烈艳丽。

屋子角落有个圆形镜子的衣柜,上面灰蒙蒙的,也是旧家具了。他把桌子收拾的很干净。而姚晓渔颇为不解的是左右有两个雕塑,被用布料盖得严严实实,她好奇要掀,被元槐拦住了。他抿着唇说:“对神佛当有敬畏之心。”他着实在这方面有些谨慎。

岭南的人家很多在门口供奉土地爷,过年要贴门神,门口摆的香炉哪怕再这个动荡的年代,那都是雷打不动的。

讲究些的门脚修个神龛。不讲究的直接甩个香炉搁在门口,平日三根香不断。他们农村有土地庙,据说这附近还有妈祖庙。以前庙会也热闹极了。王孟兰信这个,她有一回说是请了个神位,要拿到姚晓渔这里来,死活被元槐拦了回去。

他这是哪门子不对劲?

姚晓渔更加好奇了。元槐显然不是那种因为无知而依赖神佛的类型。那他怎么用布盖得严严实实呢。整个屋子都显得有点寂静的诡异了。

而她刚要掀开神像,又被墙上挂着的《神像供养》的手册吸引了目光,原来这家主人是信佛的啊,也有可能是信道教?

“别闹了。”等反应过来,手就被元槐夺了过去。他把布重新甩回去。一回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回直接命令她直接休息。姚晓渔被撵到那张收拾的连褶皱都没有的床铺上。还忍不住觉得有点好笑,觉得今天元槐特别不“稳重”。

因为窗户都是毛玻璃,这会会儿外面的光从白布窗帘外透进来(普通粗布帘子)。顿时整个房间都是那种屋后朦朦胧胧的不刺眼的暖白色光晕。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空气里漂浮。

“你是不是怕这个?哈。”

姚晓渔觉得难得知道元槐这个弱点。觉得非要让他露出来才好。免得平日里一副太深沉的大爷模样。也太不像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再说她也不乐意元槐在自己面前总是高深莫测样子。说实话,这让她也很有压力好不。

两人走进屋之后,逮着机会她就去掀挨着床脚的那尊神像。

屋子里挨着床头还有面墙壁书柜挂着好几本书。元槐又不好使劲,只能伸手拦着她去抓神像。结果她转头一扯。就见头顶柜子轰隆作响。这下算是倒霉了,一排书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摔下来。

“哎呦”她叫了声,感觉鼻梁钝痛钝痛的。

一本《麻衣神相》砸在姚晓渔的脸上,那摊开的一张人脸正好对着元槐。她还没反应,元槐的身体都僵直了。

他呆愣了片刻,那一双平日里看着像是含着秋水的眼瞳都发直了。直到姚晓渔在底下有点挣扎的要爬起来。她看到头顶的柜子已经摇摇欲坠,上面的好几个木雕之类的东西砸在元槐身上,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圈。她推了对方一把。却看到他表情呆愣在原地。

“你没事吧。”

姚晓渔看到他身体都微微有点发颤,心想不会吧,然后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吓你了,是我的不是。我不和你开玩笑了。真的!”

她觉得自己刚才有点恶劣了。姚晓渔没想到元槐居然是真的害怕这些东西。不过她却实不明白为什么会害怕。

说实话,她见过害怕虫子害怕鬼,害怕蛇之类的。但是没有人会害怕慈眉善目的佛像吧。连小孩子都知道那是保佑人们的神,必然也是铲奸除恶的好神仙。

她此刻被元槐压着,对方一点也没有移开的迹象,她顿时感觉那股压迫力几乎是将她胸口的一口气都给挤出去。她只好抽出床头叠着的两件衣服部都扔到地上,把神像供养和《麻衣神相》都遮住。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头。有些安慰的说:“现在看不见了,别怕。”

这回她可后悔了,劝道:“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要不你说个要求我来办。我保准答应你。”

他的肩颈处肌肉都绷紧了,眼神看着那神像的图案,一眨不眨。

她撇过头,见那两件衣服果真严实的把书遮过去。元槐也慢慢回过神。他眼睛里还有一丝委屈。

这回也不起身,就直直的看着姚晓渔。把她看得也直冒冷汗。生怕元槐跟之前一样又要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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