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晓渔把车开到劳改农场,这里分为农场和工作局两部分,工作局是正儿八经的机关单位调职的工作人员。工作局里面有一个独立的公安厅。劳改局这边过来接手的就是那天碰上的那个夹克中年人,他大半夜就在后院等待,等车开到砖厂的后院。有工人上来搬砖。

“搬的,都小心点!.....这边几个师傅都辛苦了。这趟慢点跑,砖不能磕着碰着。我这算是把自己的货交到你们身上了。”

他一个个递烟,等到姚晓渔这里,他眯着眼睛笑说:“牛斌的徒弟,说你开得不错,可以嘛,妇女能顶半边天,是个能干活的。”

实打实的夸奖,姚晓渔就接过话说:“也是我师傅手把手教的,他给了我这个机会,出门前还让我千万要仔细程主任的货。说一定不能有闪失,我一路都还提心吊胆呢。生怕自己失误。”她看了林师傅和祝茂勋一眼,继续说:“林师傅和祝师傅都是老司机,带着我一路,还指点我开慢点呢~”

这话面上是奉承他们,实际上什么意思,林师傅眼神一闪,祝茂勋也是阴恻恻的看了姚晓渔一眼。要换了个这么不长眼的,他早招呼上去了。可惜对面也不是随便能动手的角色啊。在程主任这里挂了名,估计是当师傅的打过招呼了。

林师傅尤其脸色不好看,发生了什么,他正“轻松”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吵闹声给警醒了,早把原来的闲情逸致丢到了脑壳后面。姚晓渔这么大胆,实在让他不舒服。

正当一个人想给姚晓渔一小个教训,另一个则想着怎么下绊子的时候。姚晓渔上前一步,对程主任说道:“主任,您是不是有个闺女儿下乡啦。不知道程知青说没说过我们高家岭的事情。”

程主任本来已经说完就准备回去睡觉,听到“高家岭”倒是看了她一眼,有点打量的意思:“哦,是高家岭的。我想起来了....”

“是呀,上回我接的这批知青,路过县城的时候,程知青脚受伤了,小姑娘也是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脚疼还忍着呢。我们高家岭确实山路多,我这回跑一趟,也跟您顺口打个招呼。程知青在外我们村一切都好,还参加了我们村小的教师考试呢。”

参加村小招人考试,这个程主任自己知道。不过从姚晓渔口里说出来,无非是想套套近乎。果然程主任一听到女儿的消息,也不着急走了。说:“原来你们是一个地方的,那真是有缘分,嘉禾也不给家里写信,我也不知道这丫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他露出个担忧的神情。有些怅然的说。

程嘉禾说:“儿行千里父母担忧。不过这儿里高家岭也不远,您有空可以来咱们村看看。第三大队别的不说,知青的生活水平还是可以的。”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啦,不如这趟你帮我捎个东西给嘉禾,叫她在外面吃好一些,吃苦是好事,也要注意身体。”

程主任说道,一边进了屋子,让人等在外面,自己拿了个纸包出来,姚晓渔从善如流接过去,她见目的达到,直接应下来。她就是担心回去的路上这两人给她使绊子。他们顾忌程主任的身份,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姚晓渔愣了下,程主任便改口说:“这个问题看来是我问错了,姚知青是有思想觉悟的人,有立志扎根在农村做出一番事业来。”

他又说;“不过听说你夫家姓元?”他顿了顿说:“说起来,我还是认识你公爹的。”

他说完这句,姚晓渔后面已经听不见了,关上车门,只有前面黑幕之中,天际偶尔一撇靛蓝色的模糊,其中黑色的枝丫勾勒出浅浅的亮光。

树叶簌簌的被风吹响。待到天亮了,姚晓渔已经去还了车,车钥匙交了之后就回到租的房子里呼呼大睡。

?

这几天元槐已经回工厂了,他走的时候倒是交代姚晓渔要是继续给罐头厂送货,就住在这里,至于粮食关系只能放在第三大队,她现在也不上工,在村里头,总有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妇女说个没完。

而且据表姨夫说,今年如果她表现好,当上正式员工,不是没有可能转粮食关系。到那时候,她就算捞了半个城里户口了。姚晓渔在县城的书店里买了本地理图册。这时候的道路很多都是以前民国时期就有的老土路了。新路近几年修的也不少。所以交通方便了很多。但是现在道路几乎没有车,开起来除了躲避行人,在空旷的地方唯一的困难就是坑坑洼洼的地面。

她先收拾了一下去车站买票,等到了公鸡镇,找人问罐头厂怎么走。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牛车。这才来到了罐头厂。光头厂的厂房是灰色的砖,看样子是以前留下的老厂房。附近有一家凉皮店。左边一座石桥。往这里开车要一个小时到港口码头。

带她来厂房的是专门负责厂里送货的周师傅。周师傅说:“我听说你是从成县那边过来的?这样就不用跟你再多说什么了,这条路交给你总归没有什么问题。”两人参观了一遍厂房,主要是在外面,罐头的设备避光,所以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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