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了。”客氏笑盈盈的光着脚,从珠帘之后,缓步走出。

放屁,明明是皇后张嫣反复提议!当着魏忠贤的面说这事,旧东林趁机以张皇后为首,京中数社大肆宣传,整个北京城都知道!

“这信王殿下,几个月没见倒是越发长得俊俏了,这男人和男童终归是有几分区别,出了宫娶了妻,就是不一样,眉眼都张开了。”客氏的手在朱由检的脸上划过,眼神中带着一丝贪欲,另外一只手端着一个乳白色的夜光杯。

放浪的语气还有酒气扑面而来,而朱由检却没有理会这妖妇的动作,他似乎是被这个动作吓住了一样,愣在当下。

他很紧张,以至于手心都是汗。

他当然不是害怕客氏在这慈宁宫杀了他,摔杯为号,五百刀斧手尽出?

给他客氏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大明朝做出这等事来!而且那是鱼死网破的孤注一掷的做法,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天启皇帝还活着,她的地位还在。

朱由检在思考这妖妇的问题到底是何意!天启皇帝在交代遗嘱的时候,并没有交待客氏如何处置!

而起,大明朝什么时候有太后了?

当魏忠贤领着小太监端着印玺,从殿外走来的画面,在朱由检心头浮现,还有那垂危之下,重重的一握。让他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杀魏忠贤者,天启也。

他低头说道:“将来得登大宝之位,必然履诺!还请乳母安心。”

“好!哈哈!今日准备了宴席,信王就留宿宫中如何?以前你也住在宫里,无须避讳。”客氏笑盈盈的在朱由检脸上继续抚动着。

虽然客氏长的不错,保养的也还可以,三十多岁,半老徐娘,有书曰:时将四十,颜色如二八。

但是朱由检还是忍不住的恶寒:“皇兄病重,我无心宴乐之事,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客氏一脸失望,连连摇头说道:“皇帝病重,你这胆子,还是太小了些,既然不愿,那就回吧,以后要常来常往,多亲近。”

朱由检回到了轿子之内,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慈宁宫,脑子有病才跟你这老妖婆常来常往!

王承恩扶着从慈宁宫走出来的朱由检上了轿子问道:“千岁,我们回王府吗?”

朱由检来回看了半天,才发现刚才那个魏珰的走狗已经不在了,他低声说道:“去南海子岳丈家中。”

王承恩带着四抬大轿在北京的外城转来转去,可是这眼看着就要转到了傍晚时分,依旧没办法出城。

王承恩走着走着退后了两步,在轿窗旁小声的说道:“千岁,有人跟着我们,我带着人去把他们杀了。”

轿子应声而停,朱由检撩开了一个轿窗,这是一个偪仄狭窄的丁子巷,而他现在的位置就在这丁字的尾巴上。

墙角堆着鸡笼,发霉和恶臭混着在昨夜的积水里缓缓散开着,还能看到细红色的跟头虫,在街尾巴的大瓮里翻滚。

王承恩带着两个轿夫直奔来路而去,有人跟着,他们也不可能出城去,街道尾可以听到搏杀的呼叫声和兵器碰撞清脆的响声。

朱由检准备放下轿帘的时候,忽然瞟到了站在轿子旁的一个轿夫,从腰部,掏出了腰剑。

还有人?

朱由检略微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轿外,这是个封闭的丁字巷,王承恩堵在街口,没人才对。

正在疑惑的朱由检,眼角瞥到了一阵寒光,下意识的一躲,上臂内侧传来一阵的剧烈的吃痛感!这轿夫从轿窗直刺而来!

腰剑,内操禁军!这两个轿夫要杀自己!

轿夫一击不中正要抽剑离开,朱由检突然心一横用力的夹住了腰剑,在轿子的暗格里翻出了一把短刀,一刀扎在了对方的脖颈处!

血液带着温热和特有的铁锈味激射而出,喷薄在了他的脸上。

对大明世界的一切不适应,一切的不真实和剥离感,在鲜血喷薄而出洒在他脸上的一瞬间,变得格外的真实!

这就是大明!

已经发生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的大明朝!

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王承恩!”朱由检奋力的怒吼着,放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轿夫。

另外一个轿夫呢?会不会也是要杀自己的人?

朱由检手持着短刀,喘着粗气用力的呼吸着,他紧紧抓着刀,盯着轿帘,王承恩赶来的这段时间很短,但是他感觉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王承恩的呼喝声以及脚步声,似乎被放慢了无数倍。

似乎刺杀的腰剑随时都有可能破轿而入,狭小的轿子变得阴森,似乎是择人而噬。

“千岁?千岁!”王承恩看着朱由检身上血流不止的样子,表情从狰狞变得进一步扭曲。

朱由检刚要递一刀的时候,看到是王承恩,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外面解决了?”

王承恩不断的点着头,外面的争斗已经结束。

“千岁你忍着点,这里不是一个久留之地。”王承恩撕下了自己的袖子。

朱由检接过了云锦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腰剑并不宽,刺空以后伤口并不是很深,也就是流血有些多,看起来比较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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