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体制在此,还请万岁三思!”沈赐继续大声的说道:“前有移宫大案,朝中波旋诡异四起,今懿安皇后依旧住在东暖阁,臣还请万岁移宫。”

“你还是回去关着吧。”朱由检挠着有些肿胀的脑阔。

“万岁爷消消气。”王承恩端了杯茶,扭头厉声问道:“沈赐,你受何人指使,胆敢如此在御前妄言天子家事!”

“天子事无小事,家事亦是国事!”沈赐趴在地上,继续高声的回答着:“万岁今天就是将我当殿杖毙,臣也要说!”

朱由检却是打断了王承恩的训话,身体前倾说道:“沈赐,朕看你是个人才,才把你从诏狱里放出来。你不是个糊涂人,朕来问你。”

“你天启五年至今,被关押了三年,可是如此?”

“是,万岁明朝秋毫。”

“诏狱密不透风,这三年来,可曾听闻朝政等事?难不成,朝中所有的事情,你都是知之甚详?那朕这诏狱还办不办吧,直接开在金钗阁好了,那里还有姑娘。”

沈赐猛地抬起了头,又立刻俯首说道:“臣未曾听闻过多国事,只此一件。”

“糊涂!”

沈赐良久没说话,才开口:“臣请万岁移宫!”

淦!

朱由检明白了,这家伙知道自己是把枪,但是心甘情愿的做了这把枪!

“有毛病!”朱由检将奏疏扔到了沈赐的身上。

“万岁爷,气大伤身。”王承恩自然是做了背景调查,知道这个人轴,但是不知道居然轴到了这种地步。

朱由检气的走了好几圈,他的确是想用这个人,他想来想去,才说道:“朕,就是不想人管朕的家务事,可是偏偏要把朕的家务事和国事混到一起去!沈赐,朕的家事,你今天是管定了,是也不是?!”

朱由检直接把话说明白了,什么狗屁的天子无小事,家事即是国事,狗屁不通,分明是用这种糊弄人的逻辑来限制皇权。

在没把张嫣生吞活剥之前,朱由检一直就是这么个想法,张嫣就是个博弈点,他就是不给张嫣移宫,给自己划定势力范围。

跟狗四处撒尿差不多。

这话讲的很是明白,沈赐要是再听不懂,也别去主持五港筹建和龙江船厂的重建了,死到诏狱里算了。

有才是有才,可是要把爪子伸到他的胯下了,他皇帝能忍着?

国本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除了国本案,哪次不是朝臣们把爪子伸到皇帝的胯下为所欲为?!

“臣不敢。”沈赐趴在地上。

“滚出去跪着,想明白了就进来,想不明白就回诏狱里!”朱由检看着沈赐就烦,可是这样的人,抓着五港的钱袋子,他才能安心些。

连特么皇帝都敢得罪,还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臣想明白了!”沈赐趴在地上,也没出去,直接高声喊道:“是臣想的简单了,还请万岁降罪,臣无君无父,形骸无状,臣该死!”

京官和外官大不同,外官们看朝堂狗斗,多数都是雾里看花,根本看不到根本矛盾在哪里。

这就是沈赐容易被忽悠的原因,除了性格,就是眼界。

在外官们的眼里,京官是皇帝的狗,皇帝让咬谁咬谁,铁板一块,虽然有东林阉党之争,但是还不是皇帝一言而决?

朱由检直接挑明白了说,沈赐才明白自己做的哪里是劝谏,分明是有人想让他死……

“沈赐,朕给你一百缇骑,你三日内,查清楚是谁的人,为了什么事构陷你,若是查清楚了,查的明明白白,朕放你去上海浦做五港市舶司提举,若是查不明白,诏狱里待着吧。”朱由检一甩袖子让沈赐离开了。

“万岁爷消消气。”王承恩可是吓坏了,他可是知道万岁为什么生气。

朱由检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无事,摇头说道:“无事,你去帮帮他,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有本事查清楚,朕就是吓唬吓唬他,人还是要用的。”

“臣领命。”王承恩脸上满是喜色,万岁爷最近变了很多,但至少在任人唯贤这件事上,没有公私不分。

张嫣通禀后进了正殿,行了个蹲礼,左右看看了无人,笑着说道:“万岁,该用午膳了,我亲自下的厨,都是万岁爱吃的。”

“去叫皇后来一趟吧,朕有话跟她说。”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周奎、周铉父子二人私铸的事,定下来了,后日午时。”

“不能找个死囚替了吗?”张嫣犹豫了很久,还是叹气的说道:“找两个死囚替了就是,田尔耕帮朝廷大员们捞人,也没少办这种事,不用万岁说,我去交待,他也会办的。”

“那他现在还办这种事吗?”朱由检摇了摇头,后日午时监刑的除了他,可是还有三百锦衣卫,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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