潆卉还是她一贯素雅的装扮,烟灰紫色的收腰人物故事纹缂丝长衣,搭着温暖柔和的天晴色缭绫挑线裙子,接在景仁宫殿门前,冬日暖阳,从廊檐边缘斜照进去,将纤浓有度的端庄美人儿映得如画中人物。

宋玥顾不上等三个孩子,快步走过去,下意识地笑着,想说什么,又想起来要见礼,忙敛衣拜下去。

潆卉哪里肯让她真拜下去,连忙伸手将她搀住,两人搀着手,宋玥打量着笑道:“娘娘气色看起来不错。”

潆卉也笑着道:“大嫂略有清减了,精神倒是也好。这一路可累到了?”

宋玥摇头笑着,一低头,从潆卉裙子后边钻出一个小脑袋来。

宋玥脸色一喜,立刻道:“曦哥儿这般大了?”

潆卉就转身,将身后的曦哥儿带出来,一边笑着让他见过舅母。

曦哥儿戴着顶虎头帽,浓眉大眼,模样选了爹娘的优点,是个极漂亮可爱的小孩儿。

他走路很稳,只是略有些羞涩,仰着脸看了看阿娘,在潆卉的目光鼓励下,这才松开抓着阿娘裙子的手,笨拙地上前来给宋玥见礼。

宋玥不等小家伙拜下去,就蹲下来,手一翻,从背后转出来,手心中竟然托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这只火红色的小狐狸蜷着身子,像是在睡觉,蓬松的皮毛丰盈饱满,闪着隐隐的光泽,它的眼睛是闭着的,压在爪子上的鼻头是粉红色的,仿佛还是湿润润的,让人想要戳一戳。

曦哥儿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玩具,他的眼睛一亮,却没有冲上来拿,而是看了宋玥一眼,又仰头去看自己阿娘,在看到潆卉含笑点头后,这才欢欢喜喜上前,双手捧住小小的火狐狸,凑近了仔细看起来。

潆卉笑道:“这小东西做的这般精致,是阿娘的手艺吧?”

宋玥很坦然地笑着:“当然了,我连缝个扣子都缝不好。”

潆卉抬眼,招呼已经走过来,安安静静站在宋玥身后的姐弟三个:“喜丫头,安哥儿、宁哥儿”

秋喜和安哥儿都亲亲热热欢欢喜喜地跑上来叫姑姑,只宁哥儿已经记不太清这个姑姑,歪着脑袋,不时地偷眼打量着,却也乖乖地由着姐姐哥哥牵着他的手,跟着一起叫人、一起见礼。

在殿门口见过礼,在紫笋的提醒下,潆卉才失笑道:“瞧我,怎么就在门口说起话了,这大冷天的快进来,进来说话。”

一行人未在正殿上停留,潆卉挽着宋玥的手,径直进了她日常起居的东侧间,靛青色的织锦缎门帘儿一落下,将外间都隔住,屋子里只剩下宋玥娘几个和潆卉母子,另外就是潆卉身边伺候的紫笋、丁香。

潆卉亲自动手给宋玥斟茶,宋玥忙站起来让了让。

潆卉抬眼睨她,笑嗔:“大嫂也跟我这般生分?”虽是这么说,却还是把斟茶的活儿重新交给紫笋。

宋玥笑着落座,道:“国礼不可费。”

她们亲近是亲近,但表面的大礼不能错了,错了就是给人送小辫子呢。

何况,如今,不论从潆卉母子这边,还是从江家的存在,都树敌无数,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她们,就等着抓住小辫子,群起而攻之,将他们拖下来,才能给盯着这些位置、这些权利、这些利益的人往上爬的机会。

宋玥和潆卉相对而坐,说着别后的家常,潆卉问起宋玥的行程,宋玥就捡着一路上的趣事说了,特别是三个孩子的小故事、小笑话,两人不时笑上一回,整个房间里都气氛欢快。

几个孩子早已经到了另一侧的暖炕上,秋喜安哥儿和宁哥儿都给曦哥儿带了礼物,有他们在平京城准备的小东西,也有一路上遇上的稀罕好玩的玩意儿,宁哥儿甚至带了两个他特别喜欢的果食将军,是用饴糖加面后捏制成的大将军,甲胄鲜明,提抢握刀,威风凛凛的。

曦哥儿毕竟是小男孩儿,一看这个就喜欢上了,捧着匣子里的两个果食将军稀罕的不行。

孩子们熟络起来最容易,很快就玩得像是从未分开过一样了,曦哥儿还拉着姐姐哥哥们去他住的暖阁里玩,把自己所有的玩具都拿出来,与姐姐哥哥们一起分享。

有木香和云香跟过去伺候,潆卉也不多理会,由着几个孩子一处玩耍去。

回头对宋玥低声笑道:“这里不缺吃喝,就是没个孩子一处玩,曦哥儿每日里跟在我身边,常常半天不说话,看着都可怜。今儿好了,有几个姐姐哥哥和他玩,瞧瞧,都快欢喜疯了。”

宋玥保持微笑,没有发表意见。

作为贵妃的潆卉可以这么玩笑似的小小抱怨一句,她却不能胡乱置喙皇家的事情。这里是皇宫,天底下最尊贵最高高在上的所在,所谓高处不胜寒,大抵没有办法解决的。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太热络的性子,却也难得有一份理解和默契,随意聊着天,喝口茶,倒也温暖、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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