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完没想到,郎仕昆真是块难啃的骨头——他抵触情绪特别大,尤其是关于工程的部分,死活不承认。看到廖振昌的供词,他微微一笑,似乎这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是,我是在追求刘丽,这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你是鳏夫,她是独身,你可以追求她,但手段未必有些太龌龊了吧?”

“怎么龌龊?我请她到家里来,是她自愿来的,没人强迫她,而且,那是公共场合,同事们都在,我们也没有什么越轨的地方,更没有失礼的表现,难道调查组连这么私人的问题也要管?”

“这个我们当然管不着,可你为什么要合成照片呢?这就侵犯人家的肖像权了吧?”

“照片是廖振昌拍的,合成是他异想天开的结果,严格的说,他侵犯了我的肖像权,我保留法律追索的权利!”

“嘿,你还有理了?难道照相机不是你让他买的?不是花的公款?”

“对不起,请你去查一下医院的财务账本,看看有没有这笔支出,看看有没有我的签字,我印象当中,这既不是我批的,也并没有花公家一分钱,至今为止,应该还是廖振昌自费购买,他有摄影爱好,作为领导,我既不支持,只要不影响工作,也不干涉,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工程是怎么回事?”

“工程?对不起,这个不属于我的职权范围,我们是医疗队,是慰问团,带去的慰问品,已经部下发,施工队也是该吃吃,该喝喝,该治疗的治疗,我想,我没做错什么吧?”

“你私自进洞,强迫命令工人新开作业面,造成事故,这可是你当我和肖雄的面说过的,事实很清楚,我想作为一个院长,应该能承认吧?”

“不好意思,作为院长,如果出了医疗事故,责无旁贷,您怎么追究都可以,但作为工程我不懂,也想不起来跟你说过什么,您是知道的,我当时一直发高烧,脑子烧坏了,具体说过什么没说什么,已经完想不起来了,对于想不起来的事情,您不能硬逼着我承认吧?”

“你跟董主任一起进的洞,他也可以证明啊?”

“对不起,他一直昏迷,具体脑子坏没坏我不清楚,可他说的话,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别说他没证词,即便有证词,恐怕也不能作为证据吧?毕竟我是医生,我清楚在那种情况下,人的记忆力出现幻觉活模糊都是有可能的!”

“嘿,行,你真特么行!”曾凡的火上来了,“死不承认是吧?”

“请您自尊点,一个调查组的组长,又是宣传科的科长,起码的修养还是应该有的,怎么能这么没有教养,说话随随便便就带脏字?难道你要搞逼供信那套过时了的东西?”

“你,我?”曾凡气炸了,郎仕昆故技重施,死不承认,还处处挑他的毛病,这让他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组长?您出来一下,”是小李叫他,曾凡把门关上,走了出来。

“你们干嘛去了?怎么耍我一个人啊?”他有些不满,上来就埋怨。

“刚才赵科长不是在吗?看你们俩人配合挺好的?”

“他又不是调查组成员?而且不说重点,净跟廖振昌瞎扯,我把他轰走了!”

“你跟朗院长聊的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老奸巨猾,我看他还是故技重施,强调自己脑袋烧坏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知道我们没办法,他反正就是一句话,死不承认,就连在山区的时候跟我和肖雄说过的话,都不承认了,你说这么大个干部,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有什么不可以承认的,是自己的责任自己就担,不是自己的责任,我们也没强迫他是不是?”

“嘿嘿,他又有您这人品和勇气就好了,他肯定知道这件事情责任重大,他一张口所有结论都要推翻重来,不单单他,连他妹妹都得跟着倒霉。所以,他才会一到最关键地方,就装糊涂,因为他知道,在工地的时候都没承认,现在一旦承认,对自己的人品和对事故的认定会有多大影响!”

“那怎么办?你审一会儿,我去喝口水?”

“咱俩谁也不用审了,你看这是谁?”小李指着一个走过来的高大身影。

“哎呦,方政委,是您回来了,”看到老方,曾凡高兴了,“您回来的太好了,正好把郎仕昆交给您,不瞒您说,这家伙真是茅房的石头,又臭又硬,必须您来了,我甘拜下风!””他审的口干舌燥,焦头烂额,正好想借这个机会喘口气。

“那好,你去休息吧,我去会会他!”方伯敬似乎胸有成竹,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在这儿呢?”他跟曾凡不同,上来先假装不知道。

“你装什么傻呀?”郎仕昆和老方很熟,看到他进来,自然没好气,“还不是你下命令把我带到这来的?”

“错!这你可误会我了,还真不是我下的命令,你没看见文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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