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田昌意的话,他知道田昌意这么说,势必有他的用意,但是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仇什么恨,田不礼应该在公子戴昌意主事宋国前便已失势了,不当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难不成是私仇?个中因缘想想就有些头疼,当年确实是有田不礼与太子不和的传言……但不管怎样,这种事没有问出来的必要,他知道,一个合格的君主,不会喜欢和臣子解释太多。

“好。帮你遮掩眼线,粮食若有不足我会想办法,至于田不礼的行踪,我会动用商行所有的人手为你打探。”

“嗯,这便够了,其余你再要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好。”但应答之后,无盐朗没有任何动静,“但是……”

“不用担心你付出的拿不回来。齐国三千人杀不了我,现下我有五千人,还是跟再熟悉不过的魏国人打仗……我不骗你,我不会死的。”

闻言后,无盐朗点点头,在他看来,有这句话,就够了。

田昌意拂袖离去。

当夜,武胜军整齐军备,破坏了城墙上的几栋箭楼后,离开楚丘城直上九任山,按照田昌意指示安营扎寨。

长夜漫漫,自山中汲水道,一名虞侯一名都头接引水源,直到天色将明。

——齐王宫武池殿。

靡靡丝竹之音,编钟山水,击瓮扣缶,又何以快哉?!

“噗……”

男女分席,齐国没有太后也没有王后,自是以新封在薄姑的薄公主,陈目夷为尊。其时,不知晓为何,坐席中,除却公主目夷,诸位贵女,尽是笑出了声。

“你们都在笑什么?”公主目夷面有不解。

“噗嗤……啊,公主殿下,这是比较老的故事了,说起来,还是我小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公主殿下您年纪还小,一时听不懂也正常。恰好是前些日子西市多了些宋国奴隶,我们没有经过公主殿下允许就擅自谈论,还要请殿下您不要怪罪。”一名面容姣好,发髻很高的贵女先行说道。

“真是的。就是因为父王把我关在宫里面,总是不让我出去,所以总是跟不上潮流,就连你们随口说的东西都听不懂。怪罪你们作甚,是我知识浅薄。继续说吧,也让我知道一些史话趣事,最近因为战事,宫中筹办的宴会也降了一等,诸位都玩的不尽兴,你能令人开怀,便是功劳。”

“谨遵公主殿下圣言。”发髻很高的贵女俯首微微行了一礼便道,“先前讲到了宋襄公泓水之战的事,接下来我要讲的是当年宋国与郑国开战的事,那次郑国攻宋,宋国迎战……谁能料想那为宋国大将驾车的车夫就因为没有喝到一口羊汤,这仗还没开打,就驾车至奔郑军大营,于是啊,郑国人什么都没干,就俘虏了宋国的大将,宋军不战自败。”

席间议论纷纷。

“先说那宋襄公列阵不击,还能说他讲究君子遗风,要打就打个堂堂正正的仗,可这……”

“哈哈哈,是,太蠢了,虽是一介车夫,竟然如此鼠目寸光。”

“怪不得宋国会亡国呢,有这么一些君主和百姓在。”

……众贵女谈笑一番后才发现席间公主目夷的身影已然不见了。

“啊,对了!这两日公主殿下很奇怪啊,诸位有发现吗?”

“哪里?”

“这两日公主殿下都有和我们聊天啊,说一些事,也不是像以前那样默不作声。”发髻很高的贵女捂着胸口,长叹了一声,“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公主殿下要治我口不择言的罪呢,没想到竟然还说这是功劳。”

“还是谨言慎行一些吧,父亲和我说近日公主殿下的表现很是张扬,现下她那名贴身侍卫不在,真要处理谁,大抵是不会有所顾忌的。”一名贵女咽了咽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