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荒凉而静谧的景色啊,而这周围一切给人的感觉都是远离尘世的。直到陈目夷接过了田昌意手中木兰,这种静谧的气氛才算是被打破。
“田昌意,你的确在勾引人这方面很有一手。”陈目夷将木兰花置于鼻尖之下细嗅,只漏了一点目光来看田昌意,也或许在这时候她并不是很想要田昌意看见她的表情。
此时的她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不知道。
而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田昌意看见。
田昌意好像笑了一下:“你是指我在引诱你做不好的事?”
“嗯。”
“那我只勾引你。”
“我是第一个?”
“嗯。”
“也是唯一的一个?”
“是的。”
陈目夷满意了,然后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准备这些花了很长时间?”
“也没有花很长时间。”这回换到田昌意避过了脸。
“把这些盐巴打磨成镜子,可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你不想要别人知晓,能够差使的人就不会多。田昌意,其中有多少是自己动手打磨的呢?”陈目夷蹲下身子,捡起其中的一块,看它们的平面,就像是小溪中被河流冲刷日久变得光滑的鹅卵石,只是它们都是平整的。
“也许是一两块,也许是三四块。我记不大清了。”田昌意说。
陈目夷也没打算在这方面过于纠结,已然平稳心情的她目光饱含的情感只有一种热烈:“你不觉得像这种气氛,我们如果不做点什么,实在有些过不去么?”
“那你打算做什么?”田昌意终于转过身,她看着陈目夷的目光是全然澄明透彻的,“打算对我做什么?”
陈目夷用亲吻回答了田昌意,勾着她的脖子,使她不得不俯身,这个吻没有多少缱绻甜腻的感觉,但是却带着中无可置疑的烙印感。
末了陈目夷还咬了下田昌意的舌尖。
田昌意没有拒绝,应该说在陈目夷吻她的时候,她还有所回应,谁知道这位神明是因为周围气氛太好还是什么原因暂时忽视了那该死的理智呢。
就在陈目夷以为这次的进展会很顺利的时候,她在田昌意的嘴巴里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刚开始她以为这是错觉,但是她吐血的日子不算短,从喉咙里翻涌出来的血应该是什么味道,她再清楚不过了。
田昌意在吐血。
“这个啊。”田昌意抢先在陈目夷之前开口,“你刚刚把我的舌头咬破了。”
这个理由纯属瞎扯淡,陈目夷自以为自己咬舌头那叫情趣,情趣知道吧,只会让人觉得有点疼,有点舒服,怎么可能会咬出血,就算真的出血,那个出血量也不该那么大。
陈目夷觉得自己对于啃嘴巴这回事要有心理阴影了。
血混着唾沫吐在手掌心,那点血是完全鲜红的,一点金色也没有,陈目夷瞧着那点血,眉间的神色有些闪烁不定:“田昌意,你要死了么?”
田昌意笑起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像是遭遇了什么极大的痛苦般有了片刻的扭曲,她俯下身,欺近陈目夷,温柔的呼吸贴着那在月光下有些绒毛的耳廓:“陈目夷,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是存世的唯一神明么?”
这个问题陈目夷很早之前就在追寻了,但还是前些日子才得到答案:因为田昌意将其余的所有神明都杀光了。但现下田昌意会这么说,显然不是这层意思。
陈目夷已经高居青云之上,她能够知晓很多事情,但那些东西存在于她的已知之中,就像是一本本放在架子上积灰的书籍,她需要一一将其打扫清理出来。是的,她还太年轻,得到了力量,但是还没办法在短时间内以自己粗浅的认知去行使它。
换言之,田昌意知道的她肯定知道,但是她可能在太过于浩渺的书架前错过了那本该她知晓隐秘的书籍。然后就错误地将障目的一片叶子当做了事实。
这种蒙骗天道的法子,古时候的修炼者经常用。在寿元将尽的时候,会以升仙,兵解,夺舍等数种方法置换自己的身份,斩断因果,让天道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实际上仍是躲在另外一个地方修行。
她前日和姜奢所说的‘世有因果,所以才有迹可循’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陈目夷顺着田昌意的话头发问:“为什么?”
“因为天道允许我活下来,让我活下来是对我的奖赏。”
自天道成人之后,她从天道那里得到的东西实在是远超一介神明能够得到的极限。若不是还缺那一点灵明,她就是自称天道,也无人能够说些什么。天道允许活下来的神明只有一人,但田昌意选择了让天道重回原本的位置,最首先的,就是要把她从天道那里得来的东西全部还回去。
若世上再无神明,天道再怎么不想归位,也该回来了。
但是能杀死神明的就只有神明。
所以需要再造出一个神明来,让对方杀死自己,可是这样,对方也占了一个神位。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也难解的局。
所以要解决的办法,田昌意想到一个。
“但是我忘恩负义,从千年以前,每一个转世为人的天道在降世的那日,都为我所杀。”田昌意以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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