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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闻嗓子低沉,缓慢却有力,话一出口,包厢里的气氛明显一顿。

道明叔转头看着姜闻,眼睛也眯了迷,取下眼镜,掏出随身带的眼镜布开始缓缓擦拭。

张显明瞳孔一缩,瞪着姜闻,好像不是很理解姜闻的意思。

张园也偏了一下脑袋,准备往嘴唇边叼烟的动作一顿,右手重新举到空中,也看着姜闻没有说话。

跟姜闻搭过戏的所有演员都会说姜闻有一股子霸气,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带着灼热的压倒性的气势。

其实,这就是姜闻的人格魅力。

老姜小时候不结巴,后来跟人打架的时候下巴挨了一下,也不知怎地,说话就开始结巴了,为此考戏剧学院还考了两次才考上的。

按说结巴当演员,不敢说肯定不行,但绝对有很大的困难。

但好在,姜闻有个伟大的母亲。

是他的母亲教育姜闻,一个人的成功不是在人群中口若悬河,而是他的声音能贯穿全场被所有人听到,吸引所有人注意他的口若悬河。

说话要有力度,但有力度不在声音是高是低语速是否连贯。

自此,老姜便下大功夫改正自己的结巴,模仿他人,暗自揣摩总结,最终形成了他现在这种一言既出铿锵有力的说话方式。

更养成了他谋定而后动的性格。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有声。

姜闻两三天前跟张显明这帮人就已经见过一回了,跟他说的一样,他打了好多了个电话没人理他,然后他去了电影学院,先是见了老贾,而后去找张一谋,再回到电影学院,通过郑东天的联系与作陪,才和张显明等人坐到一起通气开会和谈。

那时候,姜闻就本着一件事,他只想化解贾樟可和张一谋两人之间的争吵,对于张显明这帮人的要求根本不理,自然就没谈成。

姜闻认为这是两件事,甚至是好几件事,不能混在一起一概而谈。

但张显明等人认为这就是因为《站台》被禁引起的,而《站台》被禁只是众多独立电影命中的一个缩影,这本身就是一件事,怎么不能一概而谈。

现在,一击未果的张显明那边又经过道明叔的拉家常式的聊天,气势已然平和下来,而丁巍出门接电话,看似姜闻这边人少了一个,但丁巍引走了张显明张园的注意力,并且张显明开口讽刺却是递给了姜闻主动权。

胆大心黑脸皮厚人奸似鬼的姜闻哪里肯白白放过这么个好机会!

果然,张显明沉默一下,看着姜闻呵呵一笑,道:“那么,姜导又能代表黄健新导演了?还是说,姜导真的从梁山走到金銮殿,成为正五品的武德大夫了?”

张显明这就是明显说气话了,明讽姜闻跟宋江一样,成为中下品的没有实职的官方人士了。

姜闻不以为意,嘿的一笑:“我不但是武德大夫,还是安抚使呢。黄健新导演闭关了,电话也没打通,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在拍电影,有可能在哪个地方堪景,当然,也有可能……”

说到这里,他清一下嗓子,略一摆头然后看着张显明笑着道:“一会儿就到,这事儿谁又知道呢,谁敢打包票呢,张主任,你说是不?”

张显明和张园两人猛然又不说话了。

姜闻眼神飘忽,随手将小半截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双手虚抱胸前,老神在在。

扯进黄健新是张显明的主意,张园和黄健新两人有矛盾,王晓帅和黄健新也有矛盾,还跟雎岸齐也有些小过节。

但黄健新除了接受采访说了几句他不清楚这事,也不理解这事之外,倒是隐晦的提了那么一两句,电影是电影,导演是导演,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黄导当然是个明白人,尽管被人无端diss了有些不爽,但现在他身份跟那帮人可不一样,他现在穿鞋了,还是官靴,怎么能亲自下场跟赤脚的像街头混混一样对喷呢。

张显明这会儿才觉得姜闻和丁巍这两人自打进了包厢便这般软硬不吃的态度所持的底气到底来自何处。

宋江被招安后,虚授武德大夫,实领楚州安抚使,督管楚州民政,相当于楚州市长了。

道明叔拿起擦拭好的眼睛对着姜闻看了看,重新戴好,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样看来,刚才丁巍的那个电话就是他跟姜闻的又一个暗号喽?

嘿,小俞啊小俞,你要是能学到丁巍的一半表演的本事,你在麻将桌上倒是有资格跟我打了。

道明叔如是想着。

张显明和张园两人表情凝重看一眼姜闻,再看一眼道明叔,有心想问这个“安抚使”是什么意思,可愣是张不开嘴。

尽管宋江赴任楚州不足两个月就被鸠杀了,但姜闻这个“安抚使”跟宋江的那个安抚使肯定不一样。

第二局交锋,姜闻大显威风占尽上风。

包厢内气氛沉重,中间人道明叔不显山不露水不闻不问,就连被关虎领进门的老贾都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陈老师,姜导,张老师,张导,对不住,路上有些堵车……”

老贾进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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