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连滚带怕的消失在山野丛林间后,尸体横陈的官道上除了辰燚粗重的呼吸声别无它响,显得格外安静。

道路旁不停抖动的灌木丛里伸出一个脑袋来,原来是书生乘乱爬进了树丛里躲了起来,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出来。

“那个谁,过来。”

看着像条狗一样爬出树丛,面色惨白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的书生,辰燚没有半点嘲笑之意,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自己又何尝不是书生这样的小人物呢。

乱世,人命贱如蝼蚁,小人物的挣扎又能溅起几丝涟漪呢。

书生颤颤巍巍得爬到辰燚面前,面色都由白转青了,爬过死人堆,浓重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他。

“恩恩公,你没没事吧”

书生嘴唇不住的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别忍着先吐了吧。第一次见死人我也和你一样。”

“哇哇”

说罢,书生便转头哇哇的大吐起来,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大吐一番后,书生脸色稍微好转,一脸尴尬的瘫坐和辰燚瘫坐在一起。

“你去把死人身上搜搜,把值钱的都带上,还有土匪头的那把剑给我带上,此地不宜久留。”

“恩公,不好吧,死人的东西也要,很晦气的。”

“你是怕死人和血猩味吧。”

“我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我怕啥。”

嘴里说着不怕,书生还是颤巍巍的去死人身上搜,可是眼睛紧闭,在尸体上一阵瞎摸,嘴上一阵的念叨:

“吾读万卷书,自有浩然气,百邪见吾避,万鬼不敢侵。”

脸色苍白打坐调理气息的辰燚见此微微一笑。

再胆小如鼠的人骨子里也有一份属于自己不屈的尊严。

夜里的大山如抱着酒坛喝醉的美人,时而有着虫鸣的呢喃。微微的火光在破败的古庙里摇曳,颓败的墙壁映着两人的身影。

看着在打坐调理的辰燚书生没有打扰。往火堆添了几根柴火,火更旺了些,借着火光翻开一本很旧的书,细细的研读起来。旁边破布上放着着一百来两粘着血迹的银子,和一把剑。

辰燚运转浩然经,将体内乱窜的玄力一一引导归位。

浩然经是父亲留下的,两年前,十五岁生辰那天,曹叔告诉了自己的身世,原来自己不是石头里崩出来的。

十五岁的辰燚知道了一切,没哭没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曹叔,你多弄点书给我看看,凌叔,以后我跟你学武。将来我也去看看父母走过的江湖。”

其实那个从小过目不忘,聪明过人的十五岁少年还有一句没说:

“曹叔写十年心血铸就的书不应该放在小小的屋子里让我一人看,这小小的山村哪里容的下曹叔胸怀天下的满腹经纶。凌叔那柄寒芒如雪的北飘雪不应该在床下蒙尘。”

十年,那个和煦如春风的文雅儒士眼里还有着斗志与不甘,那个冷酷刚毅常年黑衣的中年人眼里还有着冷冽与杀伐。只是这些上面蒙上了一个慢慢长大开开心心的少年。

他们更希望这个孩子永远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那怕平平凡凡的陪他一辈子,但他们没有权利去决定孩子的命运,孩子该有他的选择。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让下一代来背负。

而孩子呢,他也想去看看那从来没有见过的父母走过的江湖。他也不愿曹叔和凌叔永远都被自己栓住,只有自己不在他们眼皮底下,他们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抱负。

所谓的离家出走不过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但不愿煽情别离的逃避罢了。

一方不想去干扰少年的选择,一方却不愿拖累。可再聪明的孩子也是孩子,永远都不明白有的爱无论自己怎么选择,他们还是在一如既往的为自己铺路。

“三境了,果然是实战、死战才是最好的提升实力的办法。”

睁开眼,感受着体内蓬勃气机、充盈的玄力,辰燚觉得身都神清气爽。

江湖人为区分武道高低将武道分为九境:一境道门、二境合道、三境清微、四境观神、五境自在、六境入虚、七境神游、八境太玄、九境反璞。九境之上是小宗师、大宗师。大宗师之后超凡入圣,圣人以后则是武道巅峰,人神合一是为仙。

“恩公你醒啦”

瘦弱的书生合上书,急忙起身来到辰燚旁,正衣装后,跪下向辰燚深深一拜。

“小生陈庆之叩谢恩公救命之恩。”

辰燚神色不动,安然受了陈庆之一拜后,伸手扶起陈庆之。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一拜已经还了我救命之恩,之后无需叫我恩公,我姓辰,时辰的辰,单名一个燚,四个火的燚。”

“恭敬不如从命,那以后就叫你燚公子了。”

辰燚对这个豪不拖泥带水文雅而又爽快的读书人多了几分好感。一路上遇到的很多自称文士的读书人,说话总是弯弯绕绕,肚里不装几分文墨,却一副肚有千斤文样子。

“爽快,我还以为你又要推脱一番呢。”

“家穷读书少,做不来那文士风。”

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还有几个布丁的陈庆之毫无自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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