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达到长跑后那么剧烈!手术室门口的楼道不知被我踩过几千遍,听到广播传来叫唤病人亲属,看着他们奔跑和急切的情形,我真想冲进手术室去看你,也问问那些医生为何手脚如此呆板,难道病人在他们的手术刀下的感觉很好吗?”

“时间呀时间,你就是生命!可此刻我想你以最快的速度流逝而减少我夫君在手术中的痛苦吧!我在上帝面前恳求了!快吧,快吧,求求你!”

“可时间还是按原来的步伐前进!手腕上的手表,不知看了几百遍,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三个小时过去了,四个小时过去了……五个小时三十分二十秒,你终于被医生推出手术室。”

“‘建明亲属,很幸运,他的手术成功了!但遗憾的是:尽我们的能力还是无法接好左脚,这只能说声抱歉,车祸太严重了,生命安就是最大的幸运了!等他醒后你们要做他的思想工作,对一个健的人来说,这种不幸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所以你们治疗他病情的同时,也要治疗了的心理,我们也会派医生来帮助你们,祝他早日康复祝你们幸福!’医生在他们从手术室出来时告诉我们。”

“天哪,这怎么好?夫君呀,也就是说你以后也进入残疾行列了!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呀……”

“母亲哭得很悲伤:‘老天爷,你怎么这样对待我儿子?他为人正直善良孝顺长辈,还这样对他,公平吗??’”

“父亲双拳捶打自己的胸,无言以对,但也能看出他心里的痛苦……”

这些都是我在医院中渐渐康复后水英告诉我的,当我清醒过来,转动我身子时,感觉到有点不对,想缩动双腿,一只有反应,另一只没有感觉,左手去摸,只摸到一团厚厚的纱布。

水英看到我醒来,马上拭去泪水,从她的红肿的眼睛中我明白,我伤得很严重,顿时又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不再张开眼,让我自己的感觉去寻找自己受伤的躯体,左脚,左脚,左脚!我的左脚!嘴巴不知何时发出我痛苦的喊叫而惊醒水英。

我想拔去插在我身上的氧气管、输液管,让我早点离开人间,以免成为家庭的累赘!现在的又有何用?上帝呀,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复活?难道要给我生活痛苦的折磨吗?这样影响的岂只是我个人?是家,是一大群关心我的人知道吗?

水英按住我说:“老公,你醒来了?我能看见你醒来就感谢上天了,你还想不通吗?请不要做这样的极端,我们都会照顾你的,何况我们曾经宣誓:至死不逾,不离不弃!我没有忘记,也会遵循!现在要打电话告诉爸妈你已经醒来的好消息!”

“是……吗?可……我……”

“不用多想,先养好伤,能生还已经是再次生命,感谢上帝对我们的垂爱!希望好好珍惜!!”水英微笑着,并附在我身边亲了我一下。

我没有心情,感觉无力,感觉世界的黑暗,未来的渺茫!痛苦阵阵,泪水涔涔。

我很感到,于是说:“水英,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已经是现实!我们已经是夫妻,我不会放弃你,因为我们是连理枝,一定要携走完人生!所以你更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你父母失望,也不要让我们的亲人失望!还有医生……,我们有知识,有大脑在,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先安心疗养,我们还要完成我们的共同目标,我们还要生儿育女,还要把儿女培养成祖国的栋梁之材!坚强振作起来!”

我点点头,其实内心的哭声很激烈,一个健的人变成一个残疾的人,以前那些目标还能实现吗?梦想还能实现吗?

记忆中想起自己曾经读过史铁生先生写的《我与地坛》,在文中的主人写照应该是他自己的真实生活,他可也双脚后来残疾,经历过几年的领悟,走出他的人生道路……而我,什么都不行,能活下去吗?

生命,生命!再次生命!我,上天给我再次生命,是应该好好珍惜!父母亲人给我的微笑与支持,在妻子的帮助下我第一次拿起拐杖,这个不属于我躯体的东西却将要陪我度过余生!虽然见过别人用过,此刻在自己手中是那么生疏与别扭,谁愿意依靠它来支持平衡?谁愿意依靠它来丈量地球?谁愿意依靠它谱写美丽的人生?腋窝下的疼痛,与自己半截左脚残缺的肢体,缠着厚厚的纱布,摇摆在医院的病房里,这样的世界与原来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结果让自己更加悲伤!

水英,是水英的扶持,是水英给我的按摩,是水英给我心灵的劝慰,帮我从痛苦的深渊拉回光明的人间,加上亲人好友与医生的劝导,终于使我脱胎换骨,让我减少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妻子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呵护,让我减淡伤残的阴影,似乎又一个别样的太阳升起!

我们的病房来了一位新的病人,也是车祸造成的。从受伤的部位看,那女子受伤头部挺严重的,刚做完手术住进我们这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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