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守太谷县的安家三将,到底还是选择献城投降。而他们也并非是个例,得知帝君李存勖身死,晋阳也已被魏军攻破的消息,河东军治下也还有其他将领更是败馁气沮,意志消沉,而动了投降的心思

太原晋阳以西,因春秋时节晋文公感念外祖父狐突的忠义,而厚葬立祠的狐突山间一处军寨内,也满是副萎靡颓丧的气象。

眼下虽然后唐余部仍然控制着此间的军寨,可是其中将校兵卒皆知如今已是山穷水尽了就地歇息的士兵,一个个神色木然,仿佛三魂七魄都抽走了大半;而有职责在身的兵卒也不过敷衍了事,显得萎靡困顿不堪,现在也不过是咬牙苦挨罢了。

就连统领这支残兵部众的后唐军将孙汉韶,也是无精打采,提不起半点干劲。即便他生得仪表堂堂、风仪峻整,现在的年龄也尚还未及三十中旬,可这些时日折腾下来,却也似是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当时魏朝大军杀入河东太原,孙汉韶奉旨西进,到各处州府召集勤王兵马。可是晋阳实在沦陷得太快孙汉韶也是无力回天,按说他于契丹入侵北进寇钞时,也曾率师征讨,大破敌军,起码也有建功立业的本事。

忽然又有一声惊呼声传来,周围歇息的军校兵卒,也登时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但现在单凭孙汉韶这个孤军奋战的将官,乃至麾下士气低迷的残兵余部,也根本不可能扳回后唐败落倾覆的局面。孙汉韶神情一整,下意识的立刻抓起放在一旁的佩刀,他瞧见本来在自己身边听命的小校疾奔过来,而带着哭腔嚷道:

“将军!又有一拨魏军抵至狐突山麓,兵马合计约莫有三万上下,看来已做势要扑寨攻来!”

孙汉韶闻言,脑袋顿感嗡的一下,又是倍感焦头烂额的军情,也如同块巨石压在心头,也已让他感觉到喘不过气来而孙汉韶沉着张脸,刚要言语时,就见周围亲随将校一个个眼巴巴的朝着自己这边望来,他们目光惶恐,面色灰败,眉宇间也满是沮丧疲惫之色,都已丧到了极处孙汉韶也能读懂这些部下的眼神,他们基本上也都是一个意思:

都已到了这步境地,还打个什么劲?将军还是降了罢!

孙汉韶又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自己麾下麾下的将士悲愤满腔,也抱着必死之心意图血战到最后一刻那么也不过能多打退几轮敌军的攻势,而让魏军不得不多消耗些军力,可是最终他们的结果,也仍然只会是被歼灭身死罢了。

更何况,如今军心崩散,便是神仙也难以挽回颓势,恐怕魏军只要发挥一轮猛攻,恐怕失败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甚是悲观沮丧的孙汉韶心中念着,也已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虽然孙汉韶的父亲,是本名孙重进的河东先主李克用义儿,本来他也以为会子承父志,而为河东李家竭忠效死然而正史线潞王李从珂叛乱,闽帝李从厚派出大军征讨,孙汉韶奉命镇守兴元,结果听闻李从珂城前策反大批士兵,旋即挥军东进,攻克国都,又废了李从厚而登基称帝可孙汉韶却并没有挥军勤王,而是南奔投从了后蜀

由于同孟知祥也是故交,孙汉韶得得受厚待。所以按着他原本的命途轨迹,在后蜀相继被赐封兴元、遂州两镇连帅,官至中书令,受封为乐安郡王,而活到七十多岁得了个善终。

所以对于孙汉韶而言,如果后唐还有扳回局势的可能,他固然还会为河东李家奋死效忠下去;可是孙汉韶一旦察觉回天乏术,所效命的帝君身亡或是被罢黜,倾覆之势终究难以挽回他到底还是要为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现实的压力终究还是让孙汉韶不得不妥协,他沉吟片刻,便叹声说道:

“罢了,这仗的确也不必打了传令下去,竖起降旗,并派人前去告知山麓那边的魏军,我军请降,而愿归从于魏朝”

只是一方势力倾覆之时,尤其似后唐这等于北地称雄的割据政权,也总会有些人仍要做死战到最后一刻的忠烈臣子。

代州治所,雁门县城。

但听得“轰!”一声巨响,本来便摇摇欲坠的城门,终于被轰开一个大洞,另半扇城门甚至直接倾倒,重重的拍在了地上。木屑横飞,烟尘漫卷,城外大股攻城部众也响起了激昂的欢呼声。

轰隆隆的马蹄声旋即袭至,大队的扬武镇牙军骑众,便如旋风一般冲向城门,并将手中一柄柄锋刃雪亮的兵器高高举起,城内倒也有守军立刻集结在一处,也迅速朝着城门口处涌来攻守双方,很快便恶狠狠的撞在一处!

然而扬武军骑众所组成的铁甲洪流,迅速便将守军的阵型冲击得分崩离析。也完是以屠戮的架势生生蹚出一条条血路,反观慌忙组织起来的守城部众,大多士兵甚至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便被轻易的冲垮摧毁。

不管是极少数已发了狂性,而准备殉死的后唐军健,还是那些已经丧失的抵抗意志,然而却被挟裹在人群当中,而根本无法从战团中逃脱的士兵面对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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