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杆大枪在手,便像是尊不败的战神一般!

江楚缓缓平息气机,虽然方才经历一场杀戮,但却像是即将降下春雨前的一声雷鸣。

他彻底的放松开来,往日所经历的一切,都涌上心头,连带着这一场厮杀,像是洪流冲破了最后一道关卡般,

这一路所见,自然的山林、湖泊、世间的百姓、捕头、匪人,种种一切,翻来覆去的在心底浮现,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明月高悬,银辉遍洒大地,江楚轻轻低头,挪过脚尖,默默的看着面前一片狼尸鲜血,心中平静如水。

他此番游历,将南北天地都容于心中,渐渐所有体悟,见识了这个时代的人生百态,感受到了混乱与血腥,心中也莫名有某种情绪开始涌动了起来。

曾经的每一个对手,每一次打斗的场景,都重新浮现在面前。

最后,记忆定格在他从被火焰吞噬的木屋中冲出来,看见横刀立马的唐龙时。

江楚长长呼出一口气,身松软下来,慢悠悠的打着拳架子。

从形意拳到八卦掌,转为八极拳,直至太极拳、戳脚翻子拳。

上个世界领悟到的,这个世界见识到的,一起切都信手拈来,拳路随意变换。

空气被他拳脚挥动之间激荡,好像如海面一般,生出了波浪,四面掀起风声,阵阵涌动。

他仿佛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血液流动的声音,听见自己每次呼吸的轻重,随着他每一次挥拳踢腿,浑身的毛孔都有如他的口鼻一般,一开一闭,一张一合。

慢慢地,江楚自身的呼吸归于平静,可浑身毛孔的张开关闭,却越来越明显。

到了最后,伴随着拳脚的节奏,毛孔的每一次张合,就好像烧开了的水一样,有丝丝缕缕的白色雾气散发升腾。

这份感觉无法言说,江楚一闪一挪间,浑身四万八千个毛孔一齐散发蒸腾,让他整个人被白色的雾气围绕,好似身在仙境。

心念一动,江楚如同鬼魅般闪身在邻近的一株树木前,随着呼吸一收,浑身上下控制如一,细细感觉,浑身上下,皮膜、肌肉、筋脉、骨骼、脏腑在脑海中无一不清晰,异常的敏感。意念所至,五脏六腑都随着自己的想法蠕动起来,发出阵阵奇异的声音。

那手上毛孔猛然乍放,体内劲力无处不在,遍布身,生生不息,瞬间则拧成一股,连成一片,随意而发,径直砸在树干上。

拳经上有言:绝天人,绝天人,天人只在汞中寻。

在运动中控制毛孔开合,现云雾蒸腾,念头一动,则起身劲,非洞悉入微,浑身上下控制如一,不能做到。

所谓劲力入化,身各处,由内而外,无不随意,控制自如,便正是如此。

江楚在这一瞬间,明白自己终于突破了那一层关隘,步入了化劲。

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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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日头渐斜,一辆近乎要散了架的马车裹着风尘,赶入广州城。

夜色渐浓,日不落帝国的旗帜斜斜的挂着,那建筑优雅而堂皇,在夜间齐齐亮着明灯,门前立着两个英国大头兵,手里端着长枪,鄙夷的望着对街人头簇拥的摊贩。

街中心,不知是点了簇什么,火烧的旺盛,所有人却都置之不理。

瞎子在一个夜市茶摊旁坐着,怀里抱着宝贝似的二胡,慢慢的拉着,凄苦的声音便飘扬出来,伴着他那沙哑的嗓子,唱的人心头泛着苦味儿。

“飘零去,莫问前因,只见半山残照...”

“前尘惘惘,惹我泪落纷纷...”

破旧的马车慢慢经过,江楚侧耳倾听,瞎子低声吟诵,周遭却遍地是赌鬼,正叫喊着就在这摊子上赌起来。

于是,这凄苦的歌声,也就随着女人的笑声、男人的喊声,随着夜风一起飘荡。

几个汉子攥着手里的铜板,扭过头,隐晦的交流着目光,贪婪的望着马车。

“饿了吧?”江楚掀开了一角,探头看向车厢里满脸疲惫的阿玉。

后者轻轻点头,脸蛋儿微微有些发红,稍有些不好意思。

茶摊不远处,也就是一家客栈,江楚便也就不急,停好了马车,开好了房间,便让阿玉暂时洗浴,他则是蹬蹬跑了下来,走向这一片小小的夜市。

几个汉子隐隐的将目光投过来,江楚没有在意,自顾在茶摊上坐下,又叫了几份熟食。

瞎子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不清楚模样,依旧在陶醉的拉着曲子。

“想学投笔从戎、图发奋,却被儒冠误了,使我有志难伸...”

街角,更夫拎着更鼓,瑟瑟发抖的缩着脖子嚷着声儿。

夜已经深了,但小小的夜市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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