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纵火行凶,偏偏却还冠冕堂皇,自诩为正义之举。

江楚看着这个所谓的第五坛坛主,心里渐渐涌起一股子杀意。

阎振东也稍显的有些尴尬,勉力问道:“那...五哥这边可有需要帮手的?”

“不用不用...区区妖人,我一把火下去还不是通通烧死。”

这肥腻的坛主拍了拍肚皮,低头思索了片刻,摆手道:“你再往他处看看吧,天下白莲是一家,今晚我们九坛齐出,官府那边必定是自顾不暇。可总难免有些重要的地方被死死把守着,其余坛主兴许进展会有不顺,到时候你理应相互帮助。”

阎振东点了点头,又想劝两声,可却没有开出这口,只是选择带着第九坛教众另行离开。

半途中,他扭头看了一眼那火势渐渐大起来的建筑,不时有被烧裂的砖木发出暴烈声。附近有第五坛白莲教众在周围喧嚣鼓噪,非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救火,还阻拦下其他人,一脸狂热的喊着白莲教的口号。

这片头顶的天空,几乎被浓烟熏得发黄,空气里泛着一股烧焦味儿。

江楚记下了那人的相貌,将杀意压制了下去,看了看沉默的阎振东,问道:

“阎兄,这就是你们白莲教所主张的正义么?”

阎振东显得有些心虚,目光不敢和江楚对视,对这话也当没有听见。

可江楚又问了一遍后,他终于不能再装聋作哑,低头沉默了好半晌,才慢慢道:“是!”

“这主要是为了烧死妖人,至于所牵连的无辜...我白莲教也是纯属无心之过。”

顿了顿,他暗暗攥着拳头,低声道:“事后,我会将此事向大师傅禀告,他一定会对殃及者有个说法。”

说来说去,阎振东心中也还是对白莲教抱有期望,认为白莲教行的乃是正道,合该扶清灭洋。

这事,若是以江楚这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那自然是扯淡得紧。

可如果置身于这个大时代,江楚却也逐渐能够理解阎振东的期盼。

在清末的时分,国弱民贫,受人欺辱,所有人都想找一个强国富民的道路,非但百姓迷茫,就连读书人都对未来满心茫然。

阎振东不识几个大字,与百姓相比,他或许手上功夫强一些,走南闯北也多了些见识,可终究是没有大的格局与视野。

他能够寻找的办法,就是扶清灭洋,将矛头对准洋人,认为赶走了洋人,未来就会变好。

读书人则有更深的认识,以孙中山先生为首的有识之士则选择的是革命这条道路。

后世之人自然知晓,扶清灭洋只是一厢情愿,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中国积贫积弱的局面,只有革命才是唯一的出路。

但这是来自后世人批判的眼光,便不能据此认定眼前这些人的愚昧,这已经是他们能够寻到的最好方式了。

江楚略一苦笑,看了看阎振东纠结的表情,知道他显然也无法接受这种方式,但依旧选择了劝服自己。

一路无言,江楚也不再劝,只是随他一同前往下一个地点,紧跟着的则是广州的同文馆。

所谓同文馆,其实就是清末洋务运动所设立的外语专办学堂,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外语翻译、洋务人才,馆内教习多为洋人。

正是因此,这里和电报局等地方也是被白莲教视为重点,一定要彻底*******楚抵达的时候,这学馆已经被白莲教众攻破,整个馆内静悄悄的,行凶者想来已经撤走。

阎振东本想直接离开,但江楚却想进去一探究竟,前者便只好硬着头皮,一同踏进这学堂的大门。

本该读书声朗朗的学堂,此刻却是遍地疮痍,到处都是被砸烂的桌椅,地板上鲜血粘稠,空气里泛着一股子血腥味儿。

江楚眼眸微跳,走过小院,推门而入,目光掠过房间中,将一切收入眼底,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在房间的一处角落里,一个洋教习瞪大着眼睛,胸口的衣襟被鲜血染得通红。

他双臂无力的垂下,瞳孔已经涣散,尸体都已经冰凉,表情痛苦而扭曲。

在他身后,七八个孩童倒在血泊里,短暂的人生在今晚被画上了句号。

江楚挨个探手在他们鼻下试探,沉着脸摇头,转身看向阎振东。

“这些孩子,部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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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振东嘴唇抖了抖,闪躲着目光,不敢去看那角落里的惨状。

“阎振东,这就是你们白莲教高举的正义吗?以这种名义,大肆杀戮?”

江楚直起身子,望着他嘲讽的摇了摇头,“洋人也就罢了,这些幼童可是和你我一样的国人,也是格杀勿论?”

阎振东脸色发白,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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