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什么翻案的誓言,明明是宣战的战书!

一刹那间,整个大殿安静,沉寂,压抑。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乌云压顶,极低的气压,似乎要把人的心肺胸,挤压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宇文叶气得一个仰倒,他呵呵呵地冷笑出声,笑声瘆人,透着一股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恶意,“你以为你是谁?能在大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狂妄至此?”

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玄甲十三军,既然已经被历史盖棺定论,成为臭名昭著遗臭万年的叛国之军,那就该乖乖地承担其骂名,成为人人可以践踏的污泥尘埃,可以唾骂的粪土屎便!

王琳琅的眼眸,微微地一转,刹那间,似是有万千星辉乍泄而出,“我是谁?我是大魏的皇后,新玄甲军统帅,剧作家青莲散人。只要我愿意,你以及你的同党,你们手中拿着的东西,就会像是雪片一般,飞出平城,越过黄河,传遍天下。进而遗臭千年,永垂不朽!”

“竖子尔敢!”宇文叶怒发冲冠,一双狡猾如狐的眼睛,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与淡然。

“我为何不敢?”王琳琅丝毫不退让,一张如冰霜覆盖的脸上,皆是毕露的锋芒,像是尖锥一样,咄咄逼人,“你们有胆将红崖谷一役的真相淹没在浩瀚黄沙之下,我就有胆将你们私底下干的这些勾当,大白于天下,看看你们这身冠冕堂皇的皮囊之下,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副肮脏丑陋的灵魂?”

“你————你————”宇文叶用手指着殿中那人,直觉胸口气血翻涌,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要爆炸开来。

这不是阴险狡诈的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光明正大地威胁你,可悲的是,被威胁的人,竟然无话可说,无话可辨!因为,这小册上记载的事情,那些阴暗的,丑陋的,谋财的,杀人的,通奸的种种勾当,部地属实!而一旦流泻出去,大白于天下,他们这些人真地要遗臭千年,万古流芳了!

宇文叶的鼻翼一张一翕,呼出来的气,灼热异常,呼呼有声。原本的小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王琳琅,几乎要喷出火来,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烧得尸骨无存。

“皇后娘娘,您既然重提红崖谷一役,想要为玄甲军平反正名,光凭唇舌功夫,那可是远远不够的!老臣问您,您可有什么人证,物证?”御史大夫是一名忠诚的保皇党人,见此,眼珠子一转,立刻出列。

陛下亲政已有数十年,可朝政却掌握在清河王及其党羽手中。虽说清河王是陛下的亲叔叔,战功显赫,威名远扬,但毕竟不是正统。而皇权旁落,终有一日,定会祸端百出。而此刻,正是扭转乾坤的绝佳时机!

御史大夫这一领头,顿时,数十名官员,像是蚂蚱一般蹦跶出来,一个个兴奋激动,挥舞着爪子,嚷嚷着召集廷尉,御史中丞,司隶校尉,进行三司会审,重审红崖谷一役。

大殿之中,那些文臣武将,像是下饺子一般,纷纷下水,进行站队,很快将整个大殿嚷嚷得像是菜市场一般,混乱无序,躁杂无常。

一派以宇文叶为首,是坚定的清河王派系,主张尊重历史,将玄甲军死死地钉在耻辱柱上。一派以御史大夫为首,是标准的保守派系,支持皇室正统,力撑皇后娘娘,将红崖谷一役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奶奶地,吵吵个屁啊,吵得老子耳朵都要炸了!”一道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吼叫声,像是一击重雷,募地响起,将所有的喧闹都碾压成一地碎片。

一个身着玄甲军服饰,满脸褶子的男人,慢悠悠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一身红色的如火焰般的长袍,衬得这个白眉白须,满脸沟壑的老男人,透出一种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出来。

他唰地一下,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袖囊里掏出一叠泛着黄的信件,嘴里嚷嚷着,“你们不是要人证,物证吗?老子就是人证,这些信件,文档,就是物证!”

说罢,一把扯下头盔,露出一颗锃亮发光,烙烫着戒疤的光头。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原玄甲军副将李然是也。”

一句话,仿佛一场海啸突如其来,震得整个大殿,地动山摇。

李然是谁?玄甲十三将中,排名第一的猛将,虎将。他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是慕容正手下第一得力悍将。所率领的李字军,疾如风,徐如林,兵过之处,所向披靡,百战百胜。

他竟没有死?还当了和尚?

还没有人们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却见这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如铜钟,响彻云霄,“臣,李然,叩见陛下。”

咚咚咚的三个响头,磕得地板,一刹那间,声动如雷。

“臣侥幸不死,忍辱负重近三十载,只为今日得见天颜,为埋骨在万里黄沙下的玄甲军讨一个公道。”说罢,将手中的那些泛黄的,似乎还染着暗黑血渍的物件,高高地举在头顶之上。

“臣李然,一告押粮官曲哲,与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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