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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姬说完,心想若是谢玄墨真开口说你去吧,她就通知舒氏,安排安排母女俩人直接约好在庙里会面跑路算了,去江南老家,见见外祖,过一回普通女儿的生活,也好过在这里活受罪,还要担心自己朝夕小命不保。

沈明姬是这么想的,可是嘴上说到这里心里却又恍惚了一下。

心中有种不可名状的不甘心和抽痛感,随后却又仿佛释然一般,慢慢散去了。沈明姬愣了半晌,沈莲棠说了什么客套话跟她打太极或是说了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委屈,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这是什么感觉?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那想必就是原主残留下来的情绪了。

她从未感受过原主的情绪,就像是原主心思缜密一样,哪怕是残留的情绪也是内敛的,她都接管了好几年了,也没有出现过原主残留的情绪,偏偏刚刚,她脑中走马观花的出现了许多景象,以及那种无力不甘的抽痛感。

一个小女孩,独自在房间里,已是傍晚了,却没有掌灯,她十分努力,一针一线的绣着,比对着旁边一份看起来是成品的绣样,哪里不对,便又想拆了重来。

没有人来,安静的落针可闻,天色已经黑了的时候实在是看不清,她也就差眼睛贴到上面去绣了,这时候有貌美的妇人推门,叹了口气,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想要掌灯,却被小女孩阻止了,沈明姬清晰的听见这声音仿佛来自于她体内,仿佛就是她自己所说:‘罢了,娘亲,夫人不准我们晚间点灯扰了大小姐清净。’

可沈明姬就是知道,这位大小姐指的就是沈莲棠,夫人就是高氏,貌美的妇人一瞧就是舒氏年轻的时候,而她,就是沈明姬。

分不清是原主还是她自己,她就是笃定的知道,那位大小姐住的院子,明明离这里远了不知道多少,明明就是高氏,在为难她们母女。

画面一转,又是这个小女孩,也便是原主小的时候,她又在练习古琴,细嫩的指尖磨的红红的,手边更是起了个晶莹的水泡,可是却还是不肯放下。

旁边的妇人劝:‘听话,我们去睡了,不在这朝夕,明日左右都是大小姐要去献琴音的···········’

沈明姬就是笃定的知道,坐在那小小的‘沈明姬’有多不甘心,因为高氏出身名门,所以哪里都没有她们母女的位置,父亲虽然疼爱她们母女,可是内宅院子里的事情,一个男子怎么能知道的那么细致?

偏偏都是那种小事情,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可偏偏是真的细碎的折磨人,哪怕父亲说了明日要带她一起去,也被高氏厉声喝止了,被喝止的理由是舒氏身子不舒服,在皇后办的百花宴上,怎么能让舒氏和沈明姬带着病气去呢?

可是明明,明明沈明姬练习的更努力,明明沈明姬才是被老师私底下真心实意夸赞是弹的一手好琴,是当真付出了努力的,凭什么都是沈莲棠呢?凭什么,凭什么呢?

巨大的不甘如潮水一般席卷了沈明姬,沈明姬甚至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夕,脑中还有许多那样的画面。

数不清的细碎,可是沈明姬却好像第一次认识原主。她从‘剧本’上看到的沈明姬,恶毒狡诈,心思阴毒,谋算了嫡姐拥有的一切,可是谁是戏中人,谁是该被摆布活着的呢?

各人都有各人的悲欢,沈明姬在戏外人潦草看几句生平便觉得恶毒不堪,可是她当真是生来愿意如此的吗?

如果不是嫡母苛待,如果她能被正视,不是有能力的一面全都被没有能力的人不费吹灰之力掩盖过去还要低声道喜,不是温柔的一面全都要化作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才能得到一点见得到阳光的立足之地的话,她甘愿从一开始就这样吗?

沈明姬现在是由衷的开始信,对原主的一句评价了,她确实是有满身傲骨,只不过被打碎重组之后,却不是似雪风骨。

她爱她自己,她怜惜自己,想过的好,可这不是做错事情的理由,这不是谋害别人的理由,可是那个女子到底没有等来她的打胎药真真正正害死过一个人的一刻,她自己便先与世长辞了。仔细算来,沈明姬拿来试验而给女主灌的一碗鹤顶红,倒是原主真正意义上害死的第一个人。

可怜从不是做错事的理由,可是自己想过的好,就是错吗?

在这个扭曲的时代,似乎有许多道理,都是说不清楚的。沈明姬不是想这么多的性子,她强行按捺住这些心思,总觉得五脏六腑都换了个儿,十分不舒服,觉得胸口憋闷的慌。

这到底只是一场有剧本的戏,男主女主有她们的命,原主有她的宿命,她现在作为沈明姬,只想偏离一点点剧本中的内容,想好好活下去,别的事情,是非曲直黑白,倒是真当如无字碑,任旁人后人论说,从不是自己该说。

沈明姬好不容易回过神,却见谢玄墨的脸色不太好,沈莲棠的脸色更差,沈明姬知道自己方才定是听漏了什么,也不好多问,只是垂着眸子,装鹌鹑,不敢开口,怕自己不知道他们刚说了什么,多说多错,装鹌鹑总是没错的。

谢玄墨脸色不大好的确是因为沈明姬,他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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