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林大选已过去七日。

新的一天开始,鱼怀隐一行人站在通往第五层妖域的吊桥上回头望去,问路蛛一族的宫殿已经远的像是泥潭中的一粒白沙,看不清楚了。

不同于想象中的,雪姬没有再出现,他们几个坐在小白的背上,畅通无阻的离开了这片沼泽之地。

顺利的有些难以想象,仿佛那位充满野心的妖主,当真如世间传闻般待人和善,昨夜的种种试探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一路上良册皱紧着眉头,有好几次他将手放到狼牙坠子上用灵力去试探,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法器空间内的异常波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外力吸引着,正在不断地冲击结界。

站在良册对面的鱼怀隐,自然不知他的担忧,还以为是小徒弟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正想着该如何开导。

东蛛那边倒是口齿不清地说道:“仙长前面就是花环鹤的领地了。”

东蛛说完看向一旁的周轲,见那红衣女子朝他笑了笑,他顿时像是受了鼓舞般,拍了拍苏玄之的肩膀,跟那白衣少年浅聊几句。

不过很显然,苏玄之并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也就沉默着不说话,只有东蛛还在自言自语。

周轲见状也不阻拦,且由着东蛛左右叨扰,暗暗庆幸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让这半妖学会如何与人交流了。

“花环鹤?”走最后面的史读书听到这个名字立马来了精神。

他自从得了悲鸣石的传承后,心中早已没了对妖族的胆怯,他想起书中所记颇为好奇地问道:“那不是天璇国有名的象征着长寿和高雅的仙禽吗,听说早在几百年前就灭绝了。虽有仙禽之称,可实际上就是普通的凡鸟,怎会堕成妖族?”

“所谓仙妖不在其本身,一个称呼罢了。也许妖之所以为妖,是因为世人喜欢将忤逆他们命令的存在都冠上这样的名号。”鱼怀隐看似随意的搭话,可心里紧张异常。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视线避开脚下被云雾遮挡的深渊,第一个踏上那老旧的吊桥。

“仙长这话有趣,想来世人的确喜欢以自身的喜恶去评判他物,大多是有失公允的。”

史读书赞同的附和,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桥上的身影向前挪动一步,还以为这道人是在欣赏此处风景,也就放松心情四处瞭望。

神林中的地势崎岖,山水草木也是千奇百怪,一切都不能以凡间的常理来解释。

就拿眼前来说,谁会想到在一片沼泽的尽头,竟是一处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裂谷,而这谷上有座木桥,桥的另一头是连绵不断的荒山野岭,正下着白茫茫大雪。

背后为夏,前路为冬,这仙途当真是寒霜酷暑、四季无常。

片刻后,桥上的道人动了,只是步子迈得极缓。

众人随之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都集中精力的探查周围,生怕有什么未知的危险会从桥底突然冒出来袭击。

山谷的风夹杂着雪的清凉迎面吹来,让鱼怀隐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说来可笑,他常常以那八百多世的反派生涯作为谈资,闲来无事时会反复的琢磨品鉴。

私以为,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反而让他克服了很多心理障碍,更是磨练出了一颗在生死面前也能泰然自若的心。

可此刻鱼怀隐站在吊桥之上,总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奇怪地是,他其实并不恐高,却独独恐惧深远且无光的地方。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曾被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长年累月的孤独与幽暗,让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人就像一块深埋于地底的木头,终究会慢慢的腐烂,最终消散于无。

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异声响,诱惑着、强迫着他面对内心的恐惧。

鱼怀隐喘着粗气,他攥紧了袖子,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张望,他看见深渊中涌出了吃人的怪物,正抓着他的双腿要将他拖下桥去。

一瞬间,他几乎站立不住地要栽倒下去,却有一双手稳稳地将他扶住。

“师尊可是怕高?”良册一直站在鱼怀隐的身后,一步就能走到的地方,他察觉出了他的异常,他的双指间泛着点点红芒,想着若是他的师尊畏高想要人搀扶的话,便绝不会走在最前面。

那么他又怎会希望,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扶他,所以他只动用了一点点的灵力,让鱼怀隐感受到他的身后有人。

就算他一时撑不住了,也会有人接住他的。

“不是怕高,而是怕很空旷却没有光的地方。”鱼怀隐回应。

“其实弟子也怕的。”良册想起鱼怀隐曾去过贪狼国的地宫,他应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地方,却又碍于鱼怀隐现在变化的身份,就只能当作然不知来讲,“弟子小的时候,一个很大的宫殿里,那里没有光,只有一盏盏灯,所以弟子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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