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惶恐!”庾嫣差点把头埋在地里,“妾觉得夏侯太后把陛下当做傀儡,只要太后在世一天,文武百官就会觉得太后高于陛下,绝不会顺从陛下的意愿。”

司马睿不答话,空气都如同凝结,庾嫣心惊胆战,这可是孤注一掷的话,弄不好就要领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司马睿,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不过庾嫣并不担心,因为司马睿的目光平视着前方,庾嫣知道,司马睿恨的是杨芷馨,经她这么一说,杀心已经起了。

“陛下,千万不可冲动,还是看看立后时的情况。”

司马睿点头,但是眼神总那么呆滞,庾嫣知道,司马睿已经在构想杨芷馨死了之后的场面了,那一定是他重新掌管大权一呼百应的样子,庾嫣百分百放心,和司马睿相处了一会儿就退下了。

三日过后,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早早齐聚太极殿,庾嫣早已经把消息放出,大家也知道收到召唤是为了立后的事情,原本互相看不顺眼的王谢二家都把气消了。

毕竟谢家矮了王家一头,吏部尚书谢裒主动开口,“诸位,难能今日大家齐聚,再过些日子小儿谢安就年满十岁,成童日子还望诸位到寒舍捧场。”

虽然是和所有人说,但面对的是王导,王导也大概明白了,本也是个体面人,自然不会再摆脸,马上也带头拱手,“谢安从小伶俐,老夫也是喜爱,自然第一个前去。”

其他人见到两人主动和解,马上都纷纷附和,桓彝本来是不喜欢王谢两家的,但是现在女儿被扣在牢里,联想到荀灌要当皇后了,不免也和王谢二家同病相怜起来,马上主动插话,“诸位,我等平常难以照面,陛下花几天时间将我们聚集,诸位可能猜到是什么事?”

众人开始假装议论纷纷,人群之中有个人主动说道,“大约是陛下要立新皇后的事了。”

桓彝冷笑说道,“王家谢家乃是江东大家,入宫的妃子都未善终,鄙人之女如今也在牢中生死难料,这时候立皇后,真是让老夫无地自容啊。”

其他人都开始安慰桓彝,谢裒和王导马上也感同身受觉得脸面无光了,王导虽然并不是特别希望王信芝当上皇后,但是杀了他家的人挤上皇后位置,加上王敦的书信怂恿,王导心里还是很反感荀家。

“诸位,陛下既然召集我等,自然是不敢忽视我们这些三品以上的大员,今日不如我们齐心,都不同意陛下立荀家女,上可不让皇后之位被玷污,下可为我三家雪耻,不知诸位觉得怎样?”

王导是有号召力的,大家立刻同意了,刚才那人又问,“万一陛下执意呢?”

桓彝马上回答道,“我们有理,陛下若是执意,夏侯太后也不会答应的,我们有夏侯太后做主,这事绝不会成。”

众人一听有理,心里底气更足了,纷纷约定好,等待着司马睿的到来。

过了半个时辰,上朝的时候到了,司马睿来到太极殿,见到下面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司马睿对他们又恨又怕,看了一眼庾亮,他可和庾嫣不同,没有一丝亲近的样子,司马睿还没开口就感觉立后困难,心里的火气都差点爆发出来。

众人拜见皇帝,司马睿立刻让人起身,大家简单的向皇帝汇报过军情政务过后,司马睿觉得该提立后的事了。

“今日把诸位重臣都请来,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宣布,如今宫中凤位空悬,长此下去必然不妥,朕与夏侯太后商议过,立尚书左仆射之女,淑媛荀灌为皇后,诸位以为如何?”

听到司马睿已经和杨芷馨商议过了,众位大臣都愣了一下,和原本剧本不同有点慌了阵脚,但谢裒不吃这套,马上带头跪拜,“陛下,臣觉得不妥。”

这个头一起,所有人马上又找到北了,连忙也跟着照做,司马睿虽然料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但是确实看到了还是受不了,马上就怒了。

“当初赵王司马伦反逆篡位,洛阳宫中一片混乱,朕和夏侯太后被武悼杨皇后召见,正好困于宫中,尚书左仆射有勇有谋保护朕与太后出宫,这才能到江边安然渡江,乃至有今日帝位,如今他女儿聪明贤惠有姿貌,如何不妥?!”虽然压着脾气,但是从语气能听出来司马睿已经大怒了。

桓彝才不在乎,马上也回答说道,“陛下,虽然上书左仆射有大功,但朝廷有功之人何其之多,况且左仆射守宛城并不稳妥,若不是抚军大将军协助恐怕早已城破,所以陛下才将他调到稍微安的寿春来,如今不罚反而立其女为皇后,众人如何能服?”

司马睿语塞,虽然知道这些人有备而来,虽然知道这些人的立场就是这样,但他们的话无法反驳,荀崧守卫的宛城十分凶险,王敦又在后方制约着,换谁都是这个结果,但这些话司马睿没办法明着说出来。

王导见到司马睿已经如同吊着一口气了,暗暗也明白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于是也主动开口说道,“陛下,立后也是帝王家事,既然陛下与群臣意见不合,不如请夏侯太后前来公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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